慕离焰越想越觉得离谱。
然后她就觉得为了原本这位女扮男装、令人尊敬的女王爷的声誉,她也应该把郁流觞揍一顿,揍完让他趁早闭嘴,免得太多人被他误导。
更免得万一将来哪一日她的身份不慎暴露,会被世人传出来一段她和厉惊辰“战场之上便已情投意合,所以才有了后来如何如何”的“佳话”……
那样的话,天知道原本的慕离焰会不会被气得活过来?
厉惊辰早早就注意到了慕离焰的神色变幻,他好奇地往慕离焰的身边凑了凑,低声问:“想什么呢?”
慕离焰撇了撇嘴,轻哼了一声说:“在想什么时候找个时间把郁流觞揍一顿。”
厉惊辰闻言只是无声一笑,青疏和月泠略有些茫然,倒是琴韵明显猜到了慕离焰的意思,差点笑出声来。
偏偏这时候外面突然就响起来一个委屈的声音:“主子,属下冤枉啊……”
应声而来的,自然是脸上带着委屈的郁流觞,以及跟在他身后,笑着看好戏的柳西醉。
慕离焰见郁流觞进来,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开口问:“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揍你吗?这就冤枉了?”
“属下不知……”郁流觞一脸的迷茫和无奈,还带着几分委屈和无辜,“可属下觉得,属下是真的冤枉。主子,您总得让属下知道为什么挨揍。”
慕离焰手里摆弄着手边的茶盏,一句话不说,只是微微偏头看着可怜巴巴站在一旁的郁流觞,看的郁流觞都有些不知所措了,她才悠悠开口:“此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你自己多想一想,想出来了,说不定就不用挨揍了。”
“啊?”郁流觞可谓是满脑袋的问号。
慕离焰也没理会他,摆了摆手说:“给你三日的时间,想明白了记得来郡王府同我说一说,想不明白,那就来郡王府领揍。”
“好了,你们两个先坐吧。青疏、月泠,你们该忙什么还忙什么去,我们也就是来这里借用一下你们的地方,不必管我们太多。”
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青疏和月泠闻言给在场几人行了礼便一起退了出去。退出去之后临关上门之前,月泠的目光还依依不舍落在慕离焰的身上。
等到关好了房门之后,青疏低声吩咐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主子的身份,那万一下次主子或者堂主来我们这里有什么事,你便机灵点,主动上前,明白么?”
月泠闻言眸子一亮,面上带着三分喜色点头说:“属下明白。”
青疏见月泠一副开心的样子,忍不住就看了她一眼,之后无奈地警告说:“我先同你说清楚,虽然主子确实很招姑娘们喜欢,甚至当初她是战北王的时候不知道多少家贵女倾心于她,但你可得记住了,我们主子她是女儿身,莫要想一些不该想的事情。”
月泠一下子被青疏戳中了心事,愣在原地立了片刻,这才点了点头,小声说:“是,属下记住了。”
而房间里面,给慕离焰和厉惊辰行过礼,得知自己暂时没事之后的郁流觞忍不住开口问道:“主子,这怎么还突然换地方了?而且您说换哪里不好,偏偏来青疏这里,不管男女,我们来着都不方便呀。”
慕离焰勾唇笑道:“我乐意,我突然想换换地方,不行吗?要我说,你有这个功夫还是赶紧想想为什么我要揍你吧。”
郁流觞无奈地张了张嘴,最后干巴巴地咳嗽了一声,一脸无辜地说:“是,属下知道了。”
柳西醉幸灾乐祸地瞥了一脸郁闷的郁流觞一眼,之后才对慕离焰说:“主子,您要的药材和毒物属下已派人收集、整理好了,是送到郡王府,还是?”
慕离焰微微摇头,之后又道:“送到郁流觞给月儿准备的那处小院吧,然后让厉惊辰的人带到他的别院,如今舅舅和月儿都在别院呢。到时候我让琴韵带人来和你的人交接。”
柳西醉倒是知道厉惊辰的别院,但也知道没必要让琅音阁下面的人们去过多接触,所以她只是点了点头:“属下会安排好的。”
言罢她又问道:“那,七月份的账目,主子是要现在看吗?”
柳西醉素来都是琅音阁管账目部分的,而且每月月初都是由她来把琅音阁这一个月的出入账目清单交给慕离焰过目,只不过来了北夏之后,时间就不是那么准确了,这次更是因为他们出使南楚拖了大半个月。
慕离焰歪头看了郁流觞一眼,发现他还在愁眉苦脸的想自己为什么要挨揍,当下好笑地摇了摇头,对柳西醉说:“也好,那就先看看账目吧。”
这时候一直在旁听的厉惊辰才淡淡开口道:“我回避一下。”
以往柳西醉就算是和慕离焰对账目,一般也是慕离焰去千针绣品铺,通常情况下,厉惊辰并不会跟着,所以在这方面,他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回避一下的。
“不必。”慕离焰看着厉惊辰,正色道,“你峥南郡王府的账目我都经手过了,琅音阁对账目这种事情,你自然也不用回避。”
慕离焰说不回避,那就当真一点回避都没有,然后厉惊辰就把琅音阁在北夏京城这边的所有产业都听了个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