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芷收到福生消息时,一边让人收拾,一边道,“怎么又去西陵?想到太后住在西陵,我心里就不安。”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福生跟着姑爷办事,学了不少见识,“成国公年纪大了,不适合离开京都,许侍郎又是个圆滑的,若是姑爷不亲自押送云兴邦去西陵,只怕太后会把这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他这么做,岂不是送上门去给太后挤兑。”安芷是心疼裴阙,怕裴阙被太后为难。
“夫人放心,姑爷本事大着呢,没人能欺了他去。”福生浅笑道,“姑爷说了,不用准备太多东西,他这次快去快回,尽量在七天内就回来。”
安芷去过西陵,原以为裴阙要去个十天半个月,所以让冰露几人搬出了樟木箱子,听福生说快去快回,又让冰露她们收回一点东西。
最后收拾完时,也没等到裴阙回来,而是福生直接带着行李,赶着马车去追姑爷。
等福生走后,安芷站在屋子的长廊下,望着天边快要下山的夕阳,或许是有喜后更容易多愁善感,她总忍不住去想裴阙到哪儿了。
冰露过来劝道,“夫人,您进屋歇息吧,天凉了,经不住您这样站的。”
安芷嗯了一声,转身扶着冰露回到了屋子里,一股热气扑面而来,是屋子里烧的炭火盆子。
与裴阙成婚后,裴阙与她说得最多的,就是让她放心。她确实很相信裴阙的能力,可她这会胸口闷的是,什么时候她也能对裴阙说放心呢。
裴家的内院会平稳安宁,确实有她的功劳,可这也是裴阙主张分家的缘故。如果裴家四房还都住在同一个院子里,那安芷必定不会有现在的太平日子过。
“冰露啊,最近顺子有来信吗?”安芷坐下后问,“我看舅舅的来信说,顺子好像升千户了,他才去西北没多久,就升得这样快,想来是拼了命在挣功名。我知道你心里还有他,既然有他,就给顺子回封信吧,千户长的上边还有许多官衔可以升,让他护好自个,别功名挣下来了,却换来一身病痛。”
说到顺子,冰露的表情就会自然而然地变忧愁,“奴婢上个月就回了信给他,说了让他回来,但他不听。”
“你要他这会回来,他肯定不愿意。”安芷叹气道,“世人的嘴巴都是往外长的,说不得自个儿的半点不好,就爱挑别人的刺。眼下你在我身边,有我在,没人敢说你什么,所以顺子也想让你在京都挺直腰板,那他就要当人上人。可将军又岂是那么好当的,不说别人,就是哥哥身上的伤疤,每次看到,我都要倒吸一口冷气。”
安芷拉住冰露的手,柔声道,“既然你们是一样的心思,那就多劝劝顺子,珍惜眼下时间才是,那些功名利禄,别太心急了。”
安芷了解冰露,若是顺子在西北有个意外,冰露会自责一辈子。
她与裴阙磨合了那么久,算是得出一些经验。
既然想着一个人,那就要让对方知道,不然两个人磕磕绊绊有了误会,到时候伤心难过的还是他们自个儿。
冰露眼眶湿漉漉的,点头说了句好,转头看了眼天色,说去端热水,到了洗漱睡觉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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