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露站在厨房门口,望着漆黑的院墙外,看了许久。
等春兰干完活过来,瞧见冰露还在发呆,打趣道,“要是舍不得,你可以和夫人说,让夫人准许你去西北,到时候天高海阔,你们先把夫妻做了。”
“死丫头,你好不知羞,这样的话都说得出口!”冰露又羞又怒,什么叫先把夫妻做了,这话太不靠谱了,“眼下夫人和姑爷最艰难,身边又没有其他可靠的人,我们谁也不能走。这时候丢下夫人去享福,我做不到。”
春兰叹了口气,她也做不到。
主子对她们好,她们要记住恩情。
想到主子眼下的情形,春兰悠长地叹了口气,又愤恨地对着门外哼了一声,“许侍郎如此忘恩负义,他们都会有报应的!”
冰露跟着说是,让她更生气的是,明明姑爷办事公正清廉,可皇上就偏听偏信云家,希望皇上以后会后悔。
与此同时的仁政殿,皇上的书桌上,奏折只有寥寥几本。
小德子端了参茶过来,“万岁爷,天儿不早了,要不,先歇息吧,明儿还要上早朝呢?”
“上早朝?上什么早朝?”皇上瞥了眼小德子端来的参茶,半点想喝得欲望都没有,“他们一个个,都不把奏折往朕跟前送了,即使送,也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今儿早朝,说到远嫁塞北的皇姐,他们问都没问朕的意思,就直接下了决定,眼里根本没有朕!”
以前裴阙在的时候,虽说皇上也不是下决定的人,但六部的折子,批阅后都会送到仁政殿,以供皇上学习。若是皇上觉得哪份折子处理得不好,还能提下自个儿的见解。
可过去的一个月里,皇上明显感受到了朝臣们渐渐的忽视,仿佛许侍郎和舅舅才是这个国家的主人,都去询问他们的意见了。
而许侍郎他们,也很少会来过问皇上的想法。
皇上他,越来越像一个摆设了。
“小德子,朕就想不通了,怎么裴阙被流放后,朕反而更不舒坦了?”皇上皱着眉,他想不明白里头的缘由。
在皇上看来,舅舅一心为他,绝不会害他。至于许侍郎,向来恭顺,也没有忤逆过他的时候。
小德子听得心肝儿在抖,他一个奴才,每一个都是不能得罪的,可再小心,也有要得罪的时候,“万岁爷,您是天子,是咱们晋朝的主人。不管是许侍郎,还是国舅爷,他们都是您的臣民。即使您没有亲政,可您还是他们的君主。既然您觉得他们让您不开心了,那就提出来。您可是天子啊!”
当皇上,应该是非常威风的。
皇上觉得小德子说得在理,端起参茶,准备喝的时候,发现凉了,“你去换过的参茶,再去把门口的侍卫换走,我不喜欢他看朕的眼神。就算是舅舅派来保护朕的,朕也不想看到他。皇宫禁内,怎么可能有刺客,养了那么多御前侍卫在,不差那一个。”
小德子诶了一声,端走茶盏,转身的时候,圆而亮的眼珠有了点弧度,等到了殿外,便是一副很为难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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