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过后,裴家出了孝期,门口重新挂起了灯笼。
裴阙已经上书了折子,若是没有意外,他就要重新入朝为官了。
在此之前,裴阙带着安芷走了两日的亲戚。
安府里一如既往地没什么事,就是安成邺听说裴阙可能要去镇抚司,也想跟着一块去。
不过安芷早就有交代,裴阙刚上任会有许多人注意,不好把岳丈一直带在身边。反正安成邺在工部能干,就让他继续干下去。
初三去了安府,初四就到了靖安长公主府做客。
安旭在西北带兵,今年又不能回来,所以惠平就带着一双儿女过来了。
安芷和惠平见面,总有无数家常要说,直到两人待了好一会儿,长公主派人把安芷给叫过去了,还特意撇下惠平。
等到了大殿里,安芷都有些不安。她一直对长公主颇有敬畏,即使到了现在,也不敢在长公主面前有所松懈。
“坐吧,不用那么拘谨,我就是想和你说说话。”长公主和安芷微笑了下,宫女们同时出了大殿,只留下几个心腹在边上伺候。
安芷看长公主如此,就知道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犹豫了一会道,“殿下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您是知道我的,只要能说的,我一定如实说明。”
长公主笑了笑,她就喜欢安芷的直率,“裴家出了孝期,往后裴阙兄弟就要重新入朝为官,眼下朝中正是用人的时候。我年纪大了,不太想管那些事,不过咱们是姻亲,裴家好了,惠平也能跟着好。所以有人在我眼皮子底下做了一些事,想给你们提个醒。”
安芷坐直了一点,能让长公主特意提醒的,肯定不是小事。
“王首辅病逝后,首辅之位就一直空了下来,虽说成国公领着首辅的职责,却没有要上位的心。”长公主停下抿了口茶,继续道,“裴阙作为曾经的辅佐大臣之一,也是有希望上位的,既然是有希望,那就容易被人盯上。云兴邦就不说了,他的心思你们都懂,剩下的一些世家里,也不妨有想上位的人。”
安芷听得紧张起来,裴阙确实有进一步的心思,但不是在这个时候。
不过长公主似乎猜透了她的心思,“你们不在这会争,但别人还是会把你们当对手。之前处理袁京生的事,裴阙就太高调了一些,引起了一些人的忌惮。我要和你说的,既然有那份心,就不要分什么时候,也不要心慈手软,权力之上,没有仁人,切记不要重蹈覆辙。”
京都就是个权力场,只要生活在这里,就必不可少地要参与进一些是非中。
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裴阙和安芷都属于低调状态。袁京生那事,裴阙确实高调,也相当于是一种宣告。
长公主会特意提醒,想来是盯上他们的人不少,听到这样的消息,安芷心情沉重了。
长公主看安芷皱眉,话头一转,宽慰道,“你也不必太忧心,我们这些人,生来就少不了是非。而且你和裴阙的手段,我相信你们。”
安芷道了谢,和长公主又聊了一会,出了大殿后,马上遇到了惠平。
惠平是特意等在这里的,想问安芷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