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不急不缓的说着，突然停顿下来，干皱的嘴角勾出了一抹自嘲的苦笑，
“我是不是很啰嗦？”
“有一点。”池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呵呵。”
老人失笑着摇摇头，按住身下的软垫艰难的站起身来，又缓步走向幻彩迷离的窗边，
“这人一老啊，又有谁能逃的了多嘴的毛病。下次缺钱的话直接找阿文拿一点就是了。”
“我不想再欠你什么。”
“不，我说过很多次了。”老人再一次摇头，“你从来都没有欠我什么。”
“不管有没有，答应的事情我会做到。”
池不想再将这个陈旧的话题进行下去，刻意将动作放大的站起身来，带起一片磕磕碰碰的撞击声，
“十件事，还差四件。全部完成前我不会离开这里，你知道怎么联系我。”
“等等。”
老人沉默了很久，直到池已经走到了门边，几乎就要伸手握住把手时，这才突兀的出声，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委托，或许你可以考虑一下。”
“什么委托？”
池没有因为老人的出声就停下步伐，直走到门边握上了鎏金的仿古圆形把手，这才不急不缓的问道。
“一个为期五十天的安保雇佣。”
“我只会杀人，不会保护人。”
“杀人也可以是一种安保。”
“……五十天太久。”
“呵呵，这不是一份寻常的安保，会很有意思。说不定你还会嫌它的时间太短。”
“……”池沉默了好一会儿，“那就算一次。”
“算一次。”
老人笑着点头。
“资料。”
“好的。资料，克莉丝。”老人又轻轻拍手，却是收获了一声颇为慵懒的回应，不由得有些无奈的再次开口催促道，“快一点，克莉丝。快一点。”
于是毛发暗淡的布偶猫再一次的，从不知什么地方的角落耷拉着脑袋踱步而出，打着大大的哈欠磨蹭到池的身边，边伸出肉嘟嘟的猫掌拍在池的裤腿上，用细长的叫声不满的连声催促。
池只好无奈的俯下身摸了摸它的脑袋，又从它背上那书包式的托盘中摸出一个标志着【戸星生命】的固态芯片。
“走了。”
打量了芯片好一阵子也没有什么额外的发现，池再次拍了拍匍匐在地，仿佛早已睡着了的布偶脑袋，拉开了厚重的大门。
却突然听到了一句颇有些意外，但又在预期之内的话。
“至于你之前要查询的结果已经出来了，虽然依旧还没有查到最初的处出，但已经可以肯定不是蓝星出产的任何一种机甲或是变体。”
身后那堂皇的光没入长廊那寂静的黑暗中很快就被吞噬的一干二净，连带着仿佛连老人的声音都变得很轻很轻，但还是清清楚楚的传入了池的耳中。
少年那平稳的步伐短暂的停顿了一下，却也不回头，就又那么笔直的挤进了幽暗的黑色长廊之中。
只有一句淡淡的“知道了”，如同一阵风一般在沉重的大门阖上之前溜了进来，又在锁扣闭合的重击声下消融无声。
“喵。”
被突如其来的闷声惊醒的克莉丝委屈的呜咽一声，甩着脑袋踱步到老人的身边讨好的用脑袋蹭了蹭老人的裤腿，却罕见的没有获得回应，不由得有些迷惑的又轻叫了一声，
“喵？”
老人终于回过神来，笑着把它揽在怀里抱了起来，轻轻揉着它那手感与寻常猫咪别无二致的小脑袋，一起望向深夜烨桦那光怪陆离的纷乱景象。
直到那寓意着第二天到来的整点钟鸣，一如既往的按时响起。
当。
当。
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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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