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俩都在家,安全问题是无须担心的,至少丢孩子的事不会发生。而盛爱华没找过来,也就没受到刺激。
任务的难度似乎降低了很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莫铭总觉得哪里不对。
明明已经坐上火车了,为什么走到一半就返程呢?莫铭决定马上回盛家庄,他得弄清楚任务对象遇到了什么事情,改变计划的原因是什么。
拿定了主意,莫铭前往火车站买了车票,又去了趟省城百货大楼,给老婆孩子买了花布、鞋子、雪花膏,然后溜达到卖烟酒的柜台,掂对着该给老丈人买点儿啥。
这会儿人不多,柜台服务员见这小伙子干净漂亮,一看就是个有文化的,很难得地没有横眉冷对:“同志,买酒啊?拎两瓶葡萄酒呗,这是霁省春丰市酒厂产的,可有名了,人民大会堂国宴都用这个。”
莫铭心道,那么老远呢,我拎两瓶酒,路上还不挤碎了。再说咱本来就要回春丰市,从外地往回买本地特产,这不是有病嘛!
他客客气气地说:“同志,我不买酒,你给我拿两条本地产的香烟。”
把东西置办齐全,莫铭简单吃了点东西,换了件没那么扎眼的旧衣,带上行李去赶火车。他身后背枕头被褥,右手拎军绿色的旅行包,左手提着网兜,里面装着脸盆暖水瓶啥的。
这一路着实累得够呛,好不容易到了车站,更心累了。候车室环境嘈杂,叫卖声、小孩哭声、吵架声此起彼伏,空气充斥着各种气味,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这时候还讲究啥,莫铭选了个离检票口近的地儿,找了张报纸往地上一铺,摸出个包子啃了几口,特别想刷手机。
检票口一开,旅客朋友们疯狂地往前冲。莫铭带好行李,拿着白色的车票随着人流往前挤,急得扯着嗓子喊:“轻点儿挤,我这儿有暖水瓶。”
旁边一个大娘也喊:“憋挤了,我有半土篮鸡蛋!”
人群轰地笑开,莫铭终于挤到前头,检票员咔地在他的车票上卡了个豁口,他满头是汗地带上大包小裹奔赴自己的车厢。
这时候的绿皮火车走得慢,莫铭可不想亏待自己,买的是卧铺。一来安全,小偷少,另外也可以睡得舒服点儿。
他上车放好东西,终于松了口气,想想自己的漫漫旅途,还是想刷手机。
从邻省省城回到霁省省城要两天多点,在卧铺车厢的旅客大多数前往终点站。莫铭的对床是个戴眼镜的大叔,一看就是个文化人,刚上车就摸出本书来看。莫铭看了眼书皮,是一本《农副产品科学种植》。
“叔,您是农科院的吧?”
大叔笑了,“你这小同志还挺有眼力。”
大叔叫赵东明,是春丰市农科院的科研人员,刚开完交流会。两个人聊得高兴,这一路也不不算寂寞。因为同路,到了省城后又一起换车,赵叔的行李也不少,带了好多书,莫铭便帮着拎东西,又张罗买吃的,还跑腿打热水给赵叔吃药,照顾得妥帖周到。
省城到春丰市也要一天多,火车快要进站的时候,赵叔从包里翻出一本书,“这是我写的,送给你做个纪念。”
莫铭肃然起敬,他知道赵叔很牛,没想到居然这么牛!他双手接过著作,笑道:“那我得好好拜读,有不明白的再向您请教。”
赵叔被逗得哈哈笑,“这都半夜了,你还得找招待所住下,我家就在火车站附近,要不你来我家对付一宿得了。”
这个时代的人就是这么朴实热情,莫铭心里这个感动啊,但又不好意思麻烦人家。赵东明笑道:“别跟我客气了,我儿子那屋炕大,够住!”
两个人下了火车,赵叔的儿子赵海涛推着自行车在出站口等着。他爸要往家领小同志,他就笑呵呵地将两人的行李挂满自行车。
听赵东明一路夸赞小同志,赵海涛也感谢莫铭对老爸的照顾,说道:“你回家想拎点儿肉不?我在大副食上班,明天开门带你去,要不你抢不上。我给你称点儿好的,你带回去打个牙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