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北珩掀了掀沉重的眼皮,望着眼前眉眼带笑的女孩。
宛若初见时,明明被他狠狠扼制住喉咙却能嫣然一笑。
那时,他以为,她……是个连死都不怕的。
不过,确实。
只身,三更半夜,来柴房,而后厢房见他,每次都是好酒好肉,还有上好面料的衣裳,至少比起从前所穿的,不会硌到身上的肉了。
虽然,他是个皮糙肉厚的,但穿久了,依旧会痛痒无奈。
陆北珩低声喃喃——
你……果然好手段。
我以为自己应该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
可直至这一刻,我才狼狈的发现,你……我竟然恨不起来。
这是有多可笑!!
我们……哦不,我被你折磨了整整十一年,你却用一个月将我对你的恨意给磨尽。
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
我卑劣如昔,唯有信仰是支撑这些年在病痛中活下去的勇气。
是该感谢你激励我复国,鼓起我的信仰。
可惜了,如若今晚我撑不下去,臣就不能再陪你玩了,我的公主殿下!
下一次,可以不用狼鞭抽打其他人吗?
把狼鞭独独用在我身上可好?这样,你就会永远记住,你的狼鞭是用来责打玄武国质子陆北珩的。
南笙,我知道是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陆北珩心想:不过,别用大哥的刀杀我行吗?那是大哥临死前送我护身的护身符。孑然一身,这些年,唯有这把‘涅槃’匕首作伴,孤寂吗??也幸好,有它作伴,亦不枉此生了。——
陆北珩痛到极致,身子一歪往一边斜倒下去,躺在地上。
听见声音,南笙才缓过神来。转身便看见气息微弱的陆北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