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光熹微。
卫国公府东边的听风堂,宇莫璃刚刚打完一套罗汉拳,拿过丫鬟递来的热毛巾,将额头上的汗水擦干净,缓缓走进隔壁院的屋里。
听风堂是国公府上,除了老国公爷住的荣禧堂以外最好的一处院落,院子很是宽敞,里面树木葱茏,中间还挖出了一个小小的人工池子,种着几支荷花,里面有数条锦鲤,沿着墙边还种着一溜竹子,甚是风雅。
老国公爷知道孙儿喜欢练武,还专门在旁边辟出一块儿空地,为他建了一个练武场。
宇莫璃在国公府年纪最小,却是大房的儿子,他爹宇明成原本是国公府世子,也是朝廷任命的建威大将军,可惜在当年剿灭西南叛军时,不慎中了埋伏,被敌军杀害。
而当时只有三个月大的宇莫璃和母亲却被人带回了京城,带他们回来的人也是宇明成同生共死的同僚,老国公爷自是深信不疑,当下接纳了母子俩进府,对宇莫璃更是疼爱有加。
宇明成的同僚只说这女人就是宇明成的妻子,只是两人还未举办婚礼而已。
在那样的年月,不举办婚礼便有了孩子本就是一件惊世骇俗的事情,何况女子还身世不明。
此刻,宇天胄正襟危坐在荣禧堂的主位上,他一脸虬髯,相貌甚是威严,下首左侧坐着自己的二儿子宇明安,右侧坐着大儿媳妇,也就是宇明成那未过明路的妻子扶怀。
宇天胄的二儿子宇明安是个纨绔公子哥,从小生活在老爹和长兄的阴影下,他不思进取,年轻时整日里跟着一帮狐朋狗友鬼混,后来娶妻生子,孩子渐渐长大,他反倒也不胡闹了,只在家乖乖呆着,侍弄侍弄花草,倒是乐得清闲自在。
众人俱是一脸沉重之色,尤其是扶怀,眼中还泛着隐隐泪光。
“璃儿并未察觉什么吧?”宇天胄摸摸自己花白的虬髯,语调中带着淡淡的焦虑。
“家公放心,妾身每日亲自将药拌入参汤中看他服下,他定不会察觉的!”扶怀侧身坐在椅子边沿,半边身子悬在椅子边上,显得很是拘谨,但姿态却极为优雅。
宇明安微微抬起眼皮,偷偷瞄一眼自己对面名不正言不顺的长嫂,只见她虽然三十多岁年纪,面容却生得极为精致,但她平日里只做寡妇的装扮,穿着素净淡雅,连首饰也很少佩戴。
就算是这样简单打扮,也比自己房里那几个妾氏美貌了不少,更不用提那母老虎般的正妻了,若是自己正妻有她一半美貌娴静,自己怕是天天睡在正房门都不愿意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