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顾脚下的阵阵颤动,南鹰面色大变的冲上一处土丘,死死望向远方奔涌流淌的黄河。
河水似乎起了一阵微微的波澜,然而终归依然如故的流向远方,南鹰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向着愕然跟随的将军们笑道:“还好!此次震源应该极深,离我们也极远……否则,一旦引起黄河泛滥,我们一个都跑不掉!”
“震源?还能引起黄河泛滥?”将军们面面相觑,尽皆露出痴呆之色。
“算了!说了你们也不懂!”南鹰挥了挥手。在这个时代,天灾往往代表了不详之兆,他如今可没有时间来为众将解释地壳运动的道理。
“将军!”墨喆欲言又止,终于缩头缩脑道:“地动天灾早不发、晚不发,偏于我军分兵进击时出现,且令我军消灭胡轸骑兵的大计毁于一旦,不知主何凶吉?”
“你说呢?”南鹰斜睨着他道:“对于你小子来说,是好事吧?先前听说高将军领着兄弟们与胡轸死磕,你小子不是还有些眼泪汪汪的?”
“末将……将军取笑了!”墨喆赧然道:“末将之前确是有些软弱了!”
“不要这么说!看着自己的兄弟去流血拼命,谁不难受?”南鹰一拍他肩头,叹息道:“然而当你见惯了流血,看多了牺牲,便会习惯了…….好吧,我们先不说这地动是凶是吉,因为本将压根儿就不信这些狗屁学说!但是摆在我们面前的,却是一桩迫在眉睫的决定……”
他瞧了一眼缓缓行近的马云萝,以征询之色扫过其余几位将军:“我们是否仍按原定计划攻取李傕正在修筑的关隘?”
正当李进、黄忠、马钧、墨喆等几名将军一起陷入沉思时,亲卫们已经搬来木台,将地图和最新战报摊开一案。
“末将之意……”李进草草阅过高顺与胡轸一战的战报,立即道:“高将军的战场距离我们至少也有一百余里,正与我军抵达李傕所部距离约同,既然我们都感觉到了地动,那么李傕部应该不会例外…….可否请将军立即致书孙宾硕,察询当地灾情?我军才好从容定计!”
马钧亦一脸苦相道:“李将军说得对,若是地动导致李傕正在修筑的关隘坍塌,末将如何还能及时完成如此重任?”
又有几将发表意见,然而却均体现出犹豫不决的心意。
“哼!”马云萝冷笑一声道:“你们在此进退维谷,却从未考虑到可能即将大难临头吗?”
众将一起大讶,有人虽觉她危言耸听,却是碍于南鹰的情面沉默不言。
“你是说?吕布的威胁?”南鹰沉吟道:“毕竟仍有袁绍大军牵制他,应该不可能这么快便作出回师攻打我们的决定吧?”
“吕布部下,不是凉州骑兵,便是并州精锐!”马云萝摇头道:“我对他们的战法可说是了如指掌!一旦吕布从徐荣、胡轸的败绩中推断出后路为我们阻断的可能,他们将会不顾一切的回师西进,先将我们击溃,再与李傕合兵!”
“凭着凉州骑兵来去如风的战法和强大的战力,他们完全可以做到!”她静静道:“或许你们认为我是在危言耸听,但是,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如果马将军所言不虚!”李进忧心忡忡道:“那么我们将同时陷入两线作战的困境!”
“孙坚与李少杰正在向我们靠拢,而高顺也在向着我军本部方向而来!然而即使三军会合,也非吕布大军之敌!”南鹰的目光坚定起来:“所以说,我军必须攻破李傕,依托关隘抗击吕布!”
“攻破李傕不难,只是希望能及时修成这座关隘吧!”马钧小声嘀咕道:“不过,末将毫无信心!”
“再敢动摇军心,打你板子!”南鹰狠狠瞪了一眼马钧,喝道:“地图呢?”
“将军请看!”一名负责情报的军官手指点在地图之上:“我军目前已过扈城亭,这里是我们现在的位置……”
他的手指一路西指,重重点在成皋与荥阳之间的一点:“李傕正在汜水一线,背靠大怀山,抢筑关隘……”
“汜水?”南鹰一怔道:“汜水附近不是应该有一座虎牢关吗?为何仍要修筑关隘?”
“虎牢关?”众将听得目瞪口呆,马钧愕然道:“什么虎牢关?”
“虎牢关啊!你们连这都不知道?”南鹰仔细向着地图上瞧去:“虽然本将往来于洛阳东西不下好几次,却总是没有途经这条路线…….咦?真的没有!怎会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