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说过，柯滢是代、孕。”赫连宗朝说。
林雪道：“可是林雪为什么不知道这件事？自己有一个女儿，她为什么不知道？”
“你怎么知道她不知道？”赫连宗朝看着她，眼眸深深地问。
林雪一怔，表情有些慌乱，连忙说：“我不知道，我只是猜测而已。如果她知道自己有一个女儿，一定不会躲起来，让谁都找不到她，一定会来找你要孩子。”
“她不知道念念的存在。”赫连宗朝解释说。
“为什么？”林雪问：“为什么她会不知道？”
“一次体检的时候，我让医生做了手术，她不知道。”赫连宗朝说。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她？”林雪情不自禁的抓住他的手臂。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太激动，林雪又缓缓将他的手松开。
低声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没什么，我能够理解。”赫连宗朝说：“我之前一直犹豫要不要告诉你这件事，柯滢去找你，我很害怕她会告诉你，然后你知道真相后会离开我。不过我现在想通了，还是要告诉你的，我跟你说过，我要对你坦诚相待。我当时这么做，是因为林雪肚子里的孩子没了，我那时候每天都会做梦，梦到林雪被抓走的那一刻，用仇恨而绝望的眼神看着我。她的眼神，一遍遍地出现在我的梦中，让我痛苦不已。不管她相不相信，我都是爱她的，我曾经真心的爱过她。可是那时候我有那么多的迫不得已，那么多的……无可奈何，我知道，她不会相信。但是我还是想，等她出狱后，等我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她，还是可以和她重新在一起。”
“但是我怕。”赫连宗朝说到这里停顿片刻，又低声说：“我很怕，她的眼神让我害怕，我怕她再也不肯原谅我。怕从此以后，我和她之间就是陌路。所以，我想办法在她的身上做了手脚，想办法拥有我跟她的孩子。其实，我是想等她出狱后，就把这件事告诉她。可是她没有给我机会，一切都脱离了我的掌控，我失去她的行踪，连告诉她的机会都没有。”
“宁宁，你觉得我做错了吗？如果你是林雪。你知道念念的存在，知道我还爱着她，会不会原谅我？”
赫连宗朝眼眸深深地看着林雪，声音悲凉地问。
林雪眼眸微红，心剧烈地颤抖。
她的手指用力地抓着椅子的扶手，才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做出过激的行为。
赫连宗朝看着她，还等待着她的回答。
林雪闭了闭眼睛，好一会才从喉咙里发出声音，声音轻飘飘的说：“我不知道，我又不是她。”
“对，你又不是她，你又怎么会知道。”赫连宗朝苦笑说。
说完站起来，再次走到小床边，去看看念念有没有蹬被子。
林雪等他一走，手指才松开扶手，有些脱力的靠在椅子上。
刚才的那番对话，仿佛用了她全部的力气，现在她筋疲力尽。
他知道了。
他知道她的身份了。
虽然不知道怎么会突然知道，但是她知道他知道了。
* *
飞机在马尔代夫的一个岛屿降落。
念念一下飞机，就跟一只开心的小鸟一样往前跑，一边跑一边大喊大叫：“这里好漂亮，好好玩。”
林雪心事重重地跟在念念身后。
自从察觉到赫连宗朝已经知道她的身份，她便不能再跟他心平气和的待在一起。
一直装睡，睡到下飞机。
只是到现在，她都没有想好该怎么面对他。
“宁宁，你怎么了？心事重重的样子，是有什么事？”赫连宗朝追过来，对林雪问。
林雪看着他，差一点脱口而出，我怎么了你会不知道？
你明知道我的身份，却还喊我黄雅宁的名字，是不是太可笑了。
可是赫连宗朝不主动揭穿她的身份，她也不能自爆。
只能忍下说：“没事，可能是水土不服。”
“很不舒服吗？我先送你去休息，叫医生看一看。”赫连宗朝马上一副关切的样子，还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臂。
林雪挣开道：“没事，念念很喜欢这里，先在这里玩一会。”
赫连宗朝看着奔跑在前面的念念，笑着说：“这是念念第一次看到大海。”
林雪诧异地看着他：“之前都没有带她出来玩过？”
赫连宗朝摇头：“前几年我的地位不稳，不能让别人知道念念的存在，尤其是陈家。所以，我也极少去看念念。每一次过去，都是匆匆见一面便会分开。这两年倒是有时间了，只是看着……不知道该怎么相处，是我对不起她，以后，我会好好补偿她，弥补以前对她的亏欠。”
“可是有些亏欠，一旦产生了，就再也不能弥补。就像童年，你现在对她再好，也不可能弥补她六岁之前的缺失。”林雪意有所指说。
赫连宗朝眼眸深邃地道：“我知道，但是我会尽我所能的弥补她。”
林雪受不了他的眼神，赶紧地继续往前走，将他甩在身后。
不过林雪故意躲着赫连宗朝，却没办法拒绝念念。
念念疯跑了一会，便转回来拉住林雪的手和赫连宗朝的手，开心地大叫：“爸爸妈妈，我们一起拍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