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云涌(1 / 2)

果然宴无好宴,忧患深当天下午召开了杏花宴,邀请从明天开始的“六礼”需要参与的直属几人,几个心里有数且十分熟悉的人都内心尴尬无比。

流照君和姬云霓坐在一起在上首喝茶赏花,不发一言,就是不看在座的其他几人,生怕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太史侯气场还是那么的足,端正地坐在下首位置,一举一动都符合君子之礼,仿佛没有一点不自在,甚至相当摆的正自己现在的位置,这就让流照君两个人有些坐立不安了。

曾经自己的顶头上司现在成了自己的“晚辈”,你能安之若素?

姬云霓还好,毕竟没入礼部,课也没上过几节,和太史侯不是很熟,但流照君就不同了,可以说在学海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被太史侯教导,在外人看来可以算得上是太史侯的“嫡系弟子”了,还是很得意的门生。

流照君不由在心里暗骂叶沧澜夫妇的不地道,故意避开,只想看热闹,却苦了自己。

低头喝着茶,虽然忧患深准备的都是好茶,但却也食之无味,宴席除了几位耆老在和忧患深谈笑,其他三人都安安静静,充当背景板。

姬云霓偷偷看了一眼身边的流照君,数十年不见,岁月仿佛从未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还是在学海时的那副模样,少年意气,挥斥方遒,而自己……

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磨出的老茧,笑了一下,虽然日子是较之从前苦了些,也累了些,但靠自己做出的成就就是高兴,享受自己的成果也很是舒心,即使并不怎么家大业大。

“云霓,你现在过得好吗?”流照君轻声问身边的姬云霓,顺便将面前的甜点碟子推向姬云霓,“听说西武林现在蛮乱的,你在的地方怎么样?有没有伤着?”

“还好,西武林确实最近乱了些,还有魔类活动,但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姬云霓捏起一枚小小的杏酥,左手衣袖遮掩住面前,小小地吃了一口,真是优雅又好看。

流照君稍微思索了一下,看来姬云霓并未知道儒门甚至三教纷争跌宕了。

“这段时间儒门有些乱,要不你回东武林绮秀楼吧,云裳在那里等你帮忙,也安全些,毕竟教派之争,谁知道会不会有人下毒手,你也会被无辜牵连。”流照君想到忧患深告诉自己的话,稍稍改了一下措辞,委婉劝道。

姬云霓沉默了一下:“其实我和龙宿也有一些联系,龙宿也提醒我在西武林要多加注意,我是知道一些的形势的。”姬云霓这些年也和疏楼龙宿多有联系,在西武林牵线搭桥,“你放心,毕竟明面上我的九章书社不管纷争,真有战事也牵扯不上我的。”

流照君怀疑疏楼龙宿真的办事地道吗?姬云霓是为了龙宿才去发展西武林的吗?那么姬云霓真的有办法保护自己周全吗?

“疏楼龙宿有派人帮助你吗?你确定能应对?”流照君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自己在学海可是吃了亏的,疏楼龙宿才不会无缘无故好心好意地帮助任何人呢,当然,剑子仙迹和佛剑分说除外。

姬云霓好歹也在外面闯荡了这么久,早已不是当初天真的小丫头了,手段心计也是有的,她自信可以应对现在西武林的变局,让自己的九章书社不会受到太大影响:“龙宿派了人来帮忙了,主要联系我和儒门天下的信息。”

“那就好,要是真有危险,你一定要保护好自身。”流照君舒了一口气,疏楼龙宿至少这件事上还算尽心。

“九章书社毕竟是我的心血,我自然要保护好它。”姬云霓笑了笑,笑容没有了当年的天真,却是多了这些年经历风风雨雨的沧桑稳重。

流照君不忍心说让她放弃的话,九章书社在他们看来其实不算什么,哪里比得上姬云霓的安危重要?但姬云霓数十年在西武林辛苦建立,怎么也不可能舍弃的。

“好,一定要小心。”流照君不露分毫,笑了笑,端起茶杯,“那就祝你在西武林纷争中片叶不沾身?”

“好啊,我接受。”姬云霓也十分高兴,端起茶杯碰了一下,“承你吉言。”

晚上,他们两个就见到了怜照影。

说真的,怜照影确实是个美人儿,目光凝波,眉间温柔,一身粉衣艳丽,气质沉静,双剑背于身后却又添了丝飒爽。

“见过坊主,见过凌剑主。”怜照影行了一礼,她虽然是后来被七秀坊救了这才加入七秀坊的,但她也是知道面前这两个人的身份和来意的,顿时脸有些红,显出了女儿家的娇羞。

“你放心,明日礼……太史侯就会上门提亲,接下来几天一天一礼,七天后你就可以风风光光嫁给太史侯了。”流照君笑得十分随和,他是真的祝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毕竟苦境就是个高危恋爱区,能修成正果最好不过。

姬云霓没有说什么,毕竟她对于现在七秀坊的人事物都不熟悉,自己这个坊主就是个吉祥物。

上上下下仔细看了看怜照影,凭借姬云霓这些年的经历,怜照影年龄绝对不超过一甲子,比自己还小,武功冰心诀修炼得也不是特别深厚,甚至可能连自己都比不上,没想到运气却这么好,居然嫁给了太史侯。

虽然当初看剧就知道太史侯和怜照影是一对,但没想到怜照影这个青楼女子如今成了七秀坊的弟子,还是和太史侯走到了一起,命运可真是神奇。

之后的几天,流照君和姬云霓就坐着按规矩行事,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全都快速走流程,不敢有丝毫为难,没办法,太史侯就坐在下面看着他俩呢,真是想为难都做不到,短短五天就全部完成,第六天就是亲迎。

流照君发誓,这是他见过最快速的六礼,还半点不显仓促,当年叶沧澜还足足用了一个月时间才过了请期,选了个黄道吉日百里红妆,可以说是震惊苦境地迎娶了姬云裳。

太史侯迎亲的时候是在中原的昭秀楼,因为怜照影所属昭秀一脉,场面十分热闹宏大,太史侯更是相当难得的全程笑容,惊得学海的弟子们全都僵直不敢相信,宛如做梦。

站在昭秀楼二楼的眺望台处,姬云霓看着怜照影十里红妆离开七秀坊,内心说不羡慕是不可能的。

“云霓,你都不来看我了,这么长时间。”姬云裳将头轻轻放在姬云霓的肩膀上小声抱怨,她早就到了,只是没出来罢了。

“云裳。”姬云霓转身看向姬云裳,数十年转瞬即过,虽然岁月洗去了曾经的稚嫩,但姬云裳还是和自己很是亲近,举止之间还有着从小的亲昵。

看来叶沧澜很是疼爱姬云裳,只有数十年如一日的宠爱,姬云裳才会始终保持着自己的赤子之心。

“你啊,真是顽皮,这么耍着太史侯,他心里可都记着呢。”姬云霓也和从前一样,既宠溺又无奈地点了一下姬云裳的鼻尖教训道。

姬云裳有些欣喜,她还以为数十年不见,姬云霓会和自己生分了呢,又担心她会以为自己不再和她亲近了,所以刚刚初见面就显示亲昵。

“哎呀,我知道云霓和我最亲了。当年我们就是好闺蜜,如今成了亲姐妹,怎么可能不亲呢?”姬云裳在姬云霓怀里撒了会儿娇,随后收起玩笑,举手投足间也稳重许多,终究是长大了。

“云霓,你回七秀坊吧,现在情势不太平,你始终在外面我总是不放心。你也是七秀坊的坊主啊,我们可不要像公孙俩姐妹那样,咱们要打破七秀坊的姐妹咒。”

姬云霓瞧着依旧光彩夺目的姬云裳,数十年身处高位,连姬云裳也有了一方势力之主的威势,江湖中多少势力承受过姬云裳的恩惠,和七秀坊关系甚好,无人敢轻易冒犯。

七秀的姑娘们也没有人敢质疑她们的出身背景,即使她们没有云裳心经的治愈能力,但冰心诀却是实打实的武力。

想想周围的人,流照君从小就是道门嫡系传人,地位尊崇,辈分甚高,天赋更是无与伦比,不过数十年就已经位列三教顶级先天,手上倾天剑法谁人敢冒犯?

叶沧澜也经营数百年,儒门地位十分微妙,钱财雄厚,也没有人敢得罪。

如今姬云裳也有了自己的武林地位,一手云裳心经活人无数,牵扯了多少势力纵横,确保七秀坊在各个势力之中始终具有超然中立的地位。

只有自己……

姬云霓目光暗了一瞬。

“不了,你放心,我也不是软柿子,西武林的局势威胁不到我的。”姬云霓安慰了一下姬云裳,“倒是你和叶沧澜要小心啊。”

当天下午,姬云霓就谢绝了姬云裳安排的几个人,独自一人回到西武林,面对接下来的风起云涌。

流照君也正式以孤鸿影的身份加入儒门天下,成为辅师,只听从疏楼龙宿的号令。

虽然对这个称谓相当不感冒,这让他想起隔壁棚的一个反派,但被疏楼龙宿强压着也只能接受。

儒门天下的班底差不多都是熟人,也没人反对,这件事相当的顺利,不熟的人也在流照君干脆利落地解决了一些事情后都闭了嘴。

无他,这个武力值有些爆表,一张琴中剑,单枪匹马端了一处大魔窝,谁人能比?

当然,若论知识,流照君也绝对不差,毕竟是太史侯的得意弟子,怎么可能文化不过关?

“哈,汝在吾儒门天下帮了这么多年的忙,汝师兄居然没过来,真是不可思议。”

天高云淡的一个午后,疏楼龙宿一身华丽,在亭子中抽水烟,淡紫色的发丝一丝不苟,琥珀的眸子看向庭院中抚琴的青色身影。

这处小庭院就他们两个人,自然说话随意了些。

流照君瞥了一眼:“怎么可能,师兄已经警告我快点回去了。唉,才二十年而已。”烦躁地拨了一弦,琴音折断了一只昙花。

“呀,吾的幽昙,还没开花呢。”疏楼龙宿颇为心疼这朵,觉得流照君暴殄天物。

“心疼啥,就看到你每晚不睡觉,侍弄这朵花。”流照君才不心疼呢,他就是故意的。

想到这二十年的潮落潮张,流照君真的颇为感慨,多少势力烟消云散,又有多少势力层出不穷,苦境就是个大染缸,还是道境干净。

叶沧澜和姬云裳老实地待在藏剑山庄,闭门不出,显然听了他的话,自己也没去骚扰,毕竟现在儒门天下和藏剑山庄其实在表面上并无联系。

“你这儒门天下可真是看似风雨飘摇啊。”流照君这些年经历了多少明刀暗箭的刺杀,很多敌对势力都想杀了自己破坏儒门天下的武力根基,奈何没一个成功,反而被流照君追着找到老巢一举歼灭,保证着儒门天下的武生能顺利成长。

“多亏好友鼎力相助啊。”

“得了吧,明明你自己也可以解决。”

“可是省了吾不少心力。”亭内云雾缭绕,疏楼龙宿半眯着眼,有个绝对的武力值在手,真是爽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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