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戒(1 / 2)

世间的变数一旦太多,命运就会混乱,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它有情也无情。

剑脉无辜吗?确实是无辜的,因为其剑法的特殊性,受到天道的遏制虽也是情理之中,但剑脉的人就理应被消灭吗?

就算易蹉跎那一辈没有任何一人为恶,但谁又知道若是剑脉开枝散叶,更多的人会了这种剑法,那这个世间就会平衡失调,极易崩坏,若是再出现一个为恶者,那么世间受害的人就将远超估计,所以,牺牲剑脉,保护天命规则,在天道看来是正确的。

但人也有情,染青烟不想易蹉跎为此而亡,剑脉从此真正失传,玄宗从而没有了最坚强的后盾,面临灾劫就会有覆灭之险。这巍峨大宗数千人命将淹没在历史的洪流之中,身为玄宗宗主的染青烟又怎么能坐视不管,任其发展成为现实?所以布下这一场局也是正常的。

人心叵测,善变诡谲,他们四个人不过是一场赌局,如今结果已明。

费尽心力,布下堪称完美的布局,但天道一子,就让这个几近完美的局破了大半。

等消化完一切秘密,流照君真的感觉自己这位师娘真是妖孽,下的好一盘大棋,可再怎么精妙的布局总有破绽。

看似不过是一场普通的穿越,却是那么多人牺牲求来的生机,流照君可以想象,这份际遇有多么珍贵,又是多么沉重。

“理解是一回事,但原谅,我绝不会原谅姬云霓。”叶沧和流照君并肩在观雪峰,眺望飞雪连天,他们四个的这一场命运是赌博,虽身不由己,但也给了他们选择的权利,“我们四人其实就算没有系统,那也是她们两个天资最低。虽然她们两个确实因为系统差距越来越大,但要不是欲望和野心,姬云霓也不会走到如今。”

“我承认,我们三个人确实是性子咸鱼了些,没有什么建功立业的雄心壮志,拥有系统这么个夺天造化的奇宝是有些暴殄天物,但姬云霓没有而强求,不认清自己的实力而妄想在这个时间段称霸天下,她这个梦,做得真是天真。”叶沧澜回想着姬云霓这百年的心绪变化,冷冷嘲讽了一番,“才貌的差异不过表象,情爱的纠结也不过是借口,她仗着自己看过剧情,以为所有人都在她的掌握之下,怎么可能?每个时间段都有各自的人杰英豪,谁不是千年的狐狸成精?她也是太天真。”

“在她升起野心,却没有足够的资本而心态越加黑暗的时候,天道就已经成功了。终究是我醒悟得太晚。”叶沧澜真是为现在还在战火之中被殃及的百姓可怜。

要不是姬云霓为了证明自己,争霸天下,放出灾劫来给自己刷声望,这场灾劫原本是不应该有的,却因为他们四个变数,使得天道增加了这一人祸,百姓无疑是被连累了。

流照君这时候倒是不怎么惊讶奇怪了。也正常,在有剧透的诱惑之下,想要干一番事业也是情有可原,但残害他人来成就自己,这等手段实在不堪。

“这场灾劫既然是因我等而起,那就让我来弥平。”叶沧澜转头望山下看去,那里,叶昭正在月凌苑中欢快的玩耍,“只是要可怜昭儿了,以后昭儿就拜托你了。”

“我倒没想到,你居然还有隔壁墨家喜爱背黑锅,牺牲小我,成全大我的精神。”流照君讥讽一笑,“背黑锅你倒是勤快,怎么不见你心疼心疼自己和昭儿?”

“若是这个劫难能很快弥平,我倒不会出手,毕竟我还是想要抚养昭儿长大,不然云裳是会怪我的。但是,如今姬云霓不断的骚操作已经完全激发了矛盾,现在这个矛盾还只是儒门内部,并未扩散到拉三教全部下水的程度,仇恨还是可以消减的。但是一旦扩散到三教,甚至挑起三教之间的战火,那么就再没有人能幸免,这个世间就真的完蛋了。”叶沧澜太清楚仇恨能使人多么疯狂,只会走向毁灭,不是所有人都是圣人,能说放下就放下的。

“我也可以,我们两个人合作,足以镇压一切。”

“别再天真了,要是你也下水,玄宗怎么办?成为万教公敌?玄宗的未来怎么办?彻底完蛋?染青烟的愿望,剑脉的希冀,不就全部泡汤?到现在为止的牺牲和混乱就全部没有意义了。而我不一样,我本身就完全没有成长性,你还可以突破,超越95级,甚至超越你的师尊。我也没有任何门派,在学海无涯不过是个只有名不干事的御执令,藏剑山庄甚至只是一个以财富闻名四境的庄子,因为我的武力才不使人觊觎。”叶沧澜一件件分析,他和流照君是完全不同的。

玄宗需要的是流照君而不是自己,染青烟的布置这一切的最终目的也是流照君,不仅是因为这个身躯是染青烟和易蹉跎的孩子,还因为只有流照君才是这一切布局的中心,最巨大的变数。所以,要牺牲,只能是自己。

“那就让他们打,都打死打残,也就没有力气打了。”

“你当这是小孩子间的打架吗?门派教派之仇,都是以灭绝为目标。等他们真的打得没力气了,那三教之间,各个门派之间,就已经仇深似海了,能剩下几个人都是未知数。而且这份滔天罪孽,你是打算自己背还是玄宗背?到最后玄宗也别想只剩下苍一个人了,绝对会被全体清算,天道这笔因果可是记得十分清楚。”

“难道就只能是你吗?”流照君带了些哀求,自己的这些最亲密的人也没有几个了。

师尊死了,虽然还有后手,但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姬云霓姬云裳也死了,虽然她们也不过是天道之下的牺牲品,但却连魂魄都没有留下。如今又轮到了叶沧澜,为什么非要是自己的亲人去死?

叶沧澜静静看着流照君,眼中的悲伤也是难以掩藏。抬手再一次摸了摸流照君的发顶:“你还有玄宗。”

“我是还有玄宗,可也没有你们了啊,你们也是不可替代的。”流照君紧紧抓住叶沧澜的袖摆,“你想想叶昭,他还这么小,出生就没了母亲,他不能再没有父亲了!”

“我这也是为了叶昭,若是我不站出来,那些在此血劫之中失去亲友的人会怎么恨姬云霓?也会恨我和姬云裳,因为是我们导致的姬云霓黑化,他们不会管这之中的弯弯道道,只会看最表面浅显的结果,那么以后叶昭怎么在这个世间生存?”叶沧澜显然是打定了主意,做了深刻的思考,“到时候我魔域之皇的身份也会被挖出来,即使叶昭改头换面,这些因果也会父债子偿,叶昭就真的完了。”

叶沧澜缓慢而坚定地扯开流照君抓着他的手,“为父母者必为之计深远,我到现在才真正感受到这句话的含义。”

流照君失神地望着叶沧澜,只觉得自己浑身都没有什么力气,因为他知道,他阻止不了,也没有理由去阻止。

沉默良久,流照君强忍苦涩:“你真的忍心吗?”

“怎么会忍心?但也必须去做。云裳可能已经等我很久了,我也怕姬云霓到时候会继续欺负她。”叶沧澜轻松地笑了笑,一点也不提其实他们连魂魄都不会剩下,哪来的仙山团聚?

叶沧澜离开后,叶昭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不再整天嬉皮笑脸,天天问苍他们苦境的情况怎么样。但谁又忍心告诉叶昭实情呢?

流照君并未将叶沧澜的打算说出来,但之后苦境的形势已经完完全全表现了出来。

叶沧澜没有放过任何一个搞事的势力,在退出学海无涯之后,提着轻重双剑,一身璀璨金衣,公子风姿无双,一家一家前去“拜访”。

灵山秀水隐剑踪,不问江湖铸青锋。逍遥此身君子意,一壶温酒向长空。

曾经隐居在苦境中原,长生湖畔银杏环绕的藏剑山庄中不问世事的贵公子,终是身赴红尘,染上满身血红,爆发出自己掩藏了数百年的锋芒,谱写上自己这一生最后的血腥乐章。

颜望舒看着叶沧澜的到处造杀的情报,也快要疯了。

儒门最深厚的底蕴和基础就是那些传承千年的世家大族,如今叶沧澜造杀自然也是奔着这些实力雄厚的大族去的。

颜望舒不否认,最会搞事的也真是这些氏族,因为他们大多都自负自身血统高贵,看不起平民,也看不起新崛起的势力。打压异己和保持自身的绝对优势是他们的本能。

如今叶沧澜清理祸乱,自然损失最为惨重的就是各个世家。最惨的被全灭,譬如已经更换家主的姬家,最好的也不过像颜家一样,还有几个遵守着自身底线的人残留,剩下的顽固份子全被格杀。

如今的颜家只剩下大猫小猫两三只,想再一次崛起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消失在历史洪流之中已是必然,自己终究再无力与疏楼龙宿争锋。现在唯一能做的不过是收拢旧部,和其他残存的势力组成新的组织,勉力保留下各家的传承,至于从前的仇恨?那已经不重要了。

叶沧澜的疯狂行为让儒门都同仇敌忾了起来,纷纷开始派出人手打杀叶沧澜。

如此大规模的洗牌清理,儒门元气大伤,再互相争斗那就是自寻死路了。

“叶沧澜,汝疯了吗?汝这是想成为全儒门的敌人!”所有人都不明白叶沧澜这么做的原因,叶沧澜也不解释,只是不断的被追杀,反杀,再被追杀,循环往复。

苦境开始闻“叶沧澜”三字而变色,五百年前叶沧澜的“壮举”又一次被翻出来,两次的杀戮行为,一次比一次的厉害,终于,叶沧澜曾经做过魔域之皇的消息也暴露了出来。

“魔头叶沧澜”甚嚣尘上,虽然魔域的魔并不承认这个曾经的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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