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释雪消(1 / 2)

黑漆漆的夜,不见皓月,只有冰冷的星子在空中闪耀,空旷又孤寂。

静悄悄的院,不见喧嚣,只有隐约的声音从屋内传出,安静又寥落。

流照君趴在窗沿上,坐在铺了厚厚白色毛皮摊子的软塌上,看着外面略显清冷的夜,目光悠远,仿佛在看着某处,又像是在发呆。

异度魔界没有白天,只有永夜。在这里看到的星空也不知和在玄宗看到的是不是同一个。师尊这个时候应该还沉浸在丧师长亲朋,丧妻丧子的悲痛中,师兄又是怎么安慰他的。

想到这里,流照君的目光暗了暗,自己也算师尊的亲子,算是剑脉和神衍一脉的结合,可惜,自己一直都不知道,要不是叶沧澜告诉自己真相,恐怕这辈子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承受了染青烟多少恩惠。

前世浅薄的亲缘,这辈子不知不觉中已经弥补上了心中缺憾。可惜,连一声“爹亲”“娘亲”都没有唤出。

染青烟不仅给了自己第二条性命,还给了“系统”这么个神物,体贴的消除了自己上辈子的悲伤回忆。易蹉跎更不用说了,宠溺无底线,护短得理直气壮。

“我说,您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一边团团乱转,已经絮絮叨叨一个多时辰的补剑缺看到流照君半点反应也没有,不由地大声叹了一口气坐下,为自己倒了一杯水解渴,他实在搞不懂这两位是怎么想的。

魔皇就不用说了,神明的思考总是和他们这些凡人不同,前脚断了魔后的手脚经脉,后脚就让自己来照顾,魔皇的脑回路总是让他这只普通的“狼”搞不清楚。

而这位,笑一下都欠奉,不过也正常,任谁被断了手脚都是要生气的。不过自从那次被气晕后,对魔皇的态度更加冰冷,可以说即使看见了也当看不见,这态度让旁观者们,譬如他,看着都心惊胆战。

“没听。”流照君有气无力地回了一句,是真的没听,他还在运转心法呢。

不得不说,连弃天帝都看好的体质确实不同凡响。

即使被断了经脉,可运功依旧不受阻碍,甚至还在缓慢修复,这个修复能力也是真的MAX了,毕竟没有任何药物的治疗还能自愈。自身修为也在缓缓恢复,照这个速度,不用几年就可以恢复96级的修为。虽然现在跑不了,甚至体内还有魔气禁封,但聊胜于无,好歹不会让自己更无聊。

一想到寄云舟就是弃天帝,流照君差点运功岔气,暗自磨了磨牙,这个仇必须要报,但该怎么报。

“殿下,现在异度魔界上下都期盼着王子公主的诞生,您还是别将魔皇陛下拒之门外了吧。”补剑缺这次是带着许多魔界高层的盼望来的。

这些天从离开了寝宫,魔皇就气势低沉,威压重的让人不敢直视,演武场上被打成重伤的魔有不少,再加上魔后一直闭门不出,他们就以为新婚的小两口闹矛盾了。

当然,也确实是闹矛盾了,只是这个矛盾有些太大了,魔皇都亲自出手教训了小魔后了呢。

想到看到流照君时的惊悚,补剑缺心有戚戚,他是真没想到魔皇居然会废掉经脉,将他气晕,这是多大的矛盾啊,偏偏这事儿他还不敢往外说。

流照君其实一直有听到补剑缺的话,但这让他怎么回答?告诉他其实自己是男子,不可能生孩子的,还是让他们自己去和弃天帝说,让这位神明“自产”?

握紧拳头,即使双手依旧还是无力,但好歹可以稳稳握住杯子喝茶了,只是和普通人一样而已,运剑使力现在是不用想了。

“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把他拒之门外的?”想到这个,流照君就心塞。明明是自己完全处于劣势,还被断了经脉,这些魔是怎么看出来是自己“恃宠生娇”,敢将弃天帝赶走?

“啊?那太好了,我这就请魔皇陛下来!”补剑缺立马跳了起来,高兴地就想要往外面冲。

夫妻吵架,只要有一方不再坚持,和好不是理所当然?补剑缺看着弃天帝一直关注这里,就想着可能是小魔后太倔了,只要这边一松口,这件事岂不是就可以妥妥了?

“你给我回来!”流照君头皮发麻,这句话是怎么理解成这样的?补剑缺这时候脑子直通深渊吗?再说了,自己现在完全不想看到弃天帝,即使他长得再水,也不能缓和自己内心现在想要砍人的冲动。

身体上的无力,心理上的屈辱,这一切都是弃天帝带来的,流照君怎么会想要看到他?

补剑缺又一下泄了气,慢吞吞地走回来:“您二位到底什么时候和好?魔界这些天都要哀嚎了。魔皇天天揪着我们,简直想逼魔自杀啊。”这是所有被打到怀疑的魔生出的心声。

坐起来转身看向补剑缺,流照君看着他垂头丧气的模样,冷笑一声:“呵,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就是从那天开始的,陛下天天心情都很糟糕,到处找我们麻烦。”补剑缺也就好那么一点,毕竟被派来照顾流照君,但看着戒神的惨样,也是直打哆嗦,自己这身皮毛还想保留,不想捐献了啊。

“他心情本来就难以捉摸,反正与我无关。”流照君对补剑缺的话嗤之以鼻,“再说了,你指望两个男人能生什么孩子?”

怀着恶劣的心情,流照君看着补剑缺,眼含讥讽,那双漂亮的紫色眸子都寒冷似冰,不见温柔。

补剑缺静默了一瞬,像是不能明白流照君说的这话的意思,呆愣了几秒,随即瞪大了眼睛,吓得毛都要炸开了:“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所以我说你们的魔皇大人脑子有病,还病的不轻。”流照君抬了抬下巴,看着补剑缺在那里上蹿下跳,心情顿时就好多了。

不信邪的补剑缺跑了过来犹豫了一下:“得罪了。”抬起双手按住流照胸前,平坦一片。

脑海中宛如雷霆阵阵,炸得他头晕目眩,四肢发麻。

“靠!”他当初只是以为不过是年龄小,毕竟流照君长得太精致,雌雄莫辨,一身红裙热烈得让人难以直视,仿佛一团烈火,再加上魔皇的维护,谁敢往这方面想啊。

“那,那你干什么穿女装?”补剑缺舌头都有些打结,手都放在那里忘记拿开了。

“你们给我男装了吗!”流照君也快要暴躁了,“还有,我不小了,两个甲子还是有的。”

“尔等在做什么?”就在补剑缺三观碎裂,流照君平淡着看他发呆之际,弃天帝的声音响起,刚走进房间的他就看到这一幕。

补剑缺脑子僵僵,看着自己放在流照君胸前的手,好想说这不是自己的爪子,但现在脑子一片空白,只有“吾命休矣”四个大字。

“陛下……”补剑缺哆哆嗦嗦地收回手,就差躺在地上装死了。

“在讨论两个男人怎么生孩子的问题呢。”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流照君看着弃天帝的这张脸,心底憋着的怒火就这么冒了出来,怼了一句,一边的补剑缺吓得只想自绝经脉。

“出去。”也不看补剑缺一眼,弃天帝的话语依旧平淡,目光冷漠地落在流照君身上。

补剑缺就像得到赦令,跌跌撞撞又狼狈不堪地跑了出去,出门的时候还被绊了一下,滚了出去,这个秘密他是怎么也不敢讲出去的,他还想要小命。

看着弃天帝盯着自己,流照君才冒出的“狗胆”又没了,小心地缩了缩,坐在软塌上,双手不由抓紧了身下的毛毯:“做什么。”

“肉身不过皮囊,男子生子也非是不可能之事。”弃天帝看出了流照君的紧张,移开了目光看向窗外,“汝不是一直坚信人性吗?要去看一场好戏吗?”

流照君不知道弃天帝有什么打算,但还是点了点头,自己没有拒绝的力量,还不如顺着一点。他是发现了,只要自己乖一些,弃天帝并不会对自己怎么样。

将流照君揽在怀里,感受到怀中身体的僵硬紧张,弃天帝不动神色地抱得更加牢,黑色的长袖几乎是将流照君整个罩住。确认护好之后,带着流照君就出了异度魔界。

穿越出异度魔界的出口,也不知身在何处境域,久违地照到了阳光,暖融融的。流照君抬头看了看四周:“这里是?”

“苦境。”利用空间细微处的裂缝,穿越来苦境对于弃天帝来说还是很简单的。

收敛了一身气势的弃天帝带着流照君落在一处树冠中,隐在繁茂的树枝之后,不远处是一条蜿蜒安静的小路。

“看什么?”流照君对于这个太过亲密的姿势相当不自在,忍不住动了动,但由于现在手脚无力,只能全靠弃天帝抱着才能站立,觉得浑身上下难受极了,万分后悔出来。

“来了。”按住流照君的轻微挣扎,弃天帝让流照君看不远处。

小路的尽头,一个衣衫褴褛的妇人护着自己的孩子匆匆走了过来,不时环顾四周,有如惊弓之鸟,能够看得出来,他们并无武力护身,在这个纷乱的世道,生命有如浮萍,卑微又无奈,不断争取自己的生机。

六百年前的苦境完全没有五百年后那般太平,彼时三教齐出,安抚四境,战乱都没有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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