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方倩倩的举动,还是蛇对二狗子的维护,都叫我措不及防。
两眼盯着站蛇群中的二狗子,我使劲揉着脸,脑袋里全是乱糟糟的浆糊,被各种问题狂轰乱炸,话到嘴边就只成一句惊叹。
“厉害啊兄弟!”
“你能驱使墓里的蛇群,什么时候发现的?”
“有这种本事都不告诉我,真不够意思,我就想问问你现在摸胸口,心脏是跳动的吗?”
看着二狗子沉默不语,看着他肩膀衣裳被染红,蓦然想到“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老话,明明拆墓还是他最先提出来的,如今看他展现出不一样的地方,我这同生共死过的都忍不住忌惮,偷偷挖墓壁挖得心里很不是滋味,甚至觉得老爹当年进墓就不该将命壁拆走。
有命壁在,想破坏墓穴就不是简单的事情,我也有足够的时间说服自己。
拆墓拆到哭,这是我学修墓以来最没出息的一次。
忽听咚的一声响,我回头不见二狗子的身影,小白蛇前扑后继地往沉香棺里钻,扁蟒卷着碎两半的棺盖等着一旁,活像位认真严肃的木匠正对自己的作品挑剔审视。
如同倒放的录像,小白蛇迅速回到沉香棺中,走过场似的。
棺盖也放回原处,扁蟒趴上去将脑袋搭在地上大张着嘴,无数的尸油蛇涌出,惊慌失措地奔向墓室入口消失不见。等最后一条尸油蛇爬出,扁蟒心满意足地闭上嘴缠回沉香棺上,整条蟒恢复最初的模样,扁扁的,就好像它拖着圆身子追人还因赵骨撞坏墓墙是我的幻觉,人面藻看多了的后遗症。
往前挪了两步,想看看二狗子去哪了,我就被扁蟒威胁,它竖起扁扁的身体,瞪着扁扁的黄绿竖瞳,吐着扁扁的蛇信子,两颗带毒的獠牙锋利雪亮,只要敢上前一步它就抹了我的脖子。
忽然一个明黄的东西从棺盖裂缝中被抛出,正正砸我手中。
“石寓,别往前走了。”
“有些事情是经不住追究的,带着玉珠离开,对大家都好。”
二狗子的声音是从沉香棺里传出来的。
这家伙什么时候跑进棺里躺着的,我顿时急了,不顾扁蟒的威胁执意要靠近。挑衅地瞪我一眼,扁蟒直起身子,对着墓顶蛇瞳很是虔诚,吐着蛇信子在召唤刚离去不久的尸油蛇。
四壁全拆,再珍贵的长生阶也撑不住一个墓,尤其是像扬山君墓这样复杂奇特的,顿时地动山摇飞沙走石,地面更是出现条越来越大的裂缝,地下河倒灌,水势汹涌卷走了我与沉香棺。
再厉害的本事在水里也发挥不出作用,水灌入鼻子嘴巴里,浑身上下都涨得难受,连眼皮都有千斤重,失去意识前我只看到沉香棺往水底沉去,人面藻从四面八方涌来,乌鸦鸦的一片。
是谁拿钉子对着我脑门直敲!
有完没完!
疼得浑身直哆嗦,我暴躁地想找人算账,猛地睁开眼对上个女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