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音寺中,余幼容跪坐在佛像前,从不信神佛的人诵了一日的经。
心却依旧没静下来。
一早醒来她眼皮便跳个不停,整个人心绪不灵的。而如今能叫她恐慌不安的只一个萧允绎。
无法亲自进京探听他的消息,又不能什么都不做,她只能来到佛前,用尽十二万分的虔诚做一些她以前根本不屑一顾的事。祷告她心里的那个人平安无事。
宝殿外,玄祯看着进进出出不下十趟的粉衣小姑娘,无声叹气,他往前走去,听到粉衣小姑娘嘀嘀咕咕的。
“怎么办啊,太子妃都一天没吃东西了。”
她视线落在手中的托盘上,“热过好几次应该不能吃了吧,可是扔掉又好浪费,怎么办啊?好烦啊!”
一路低着头只顾往前走的人根本没注意到擦肩而过的玄祯。
玄祯脚步未停,视线掠过匆匆离开的姜芙苓径直朝宝殿中的余幼容走去,刚在余幼容身旁站定,跪坐着的人缓缓睁开双眼,未抬头便知道了来人是谁,“可是有消息了?”
“温大人来了。”
后院禅房中,温庭望着浮在水面上的茶叶失神,直到余幼容进来才抬头,他起身弯弯腰。
“老师。”
余幼容开口还是那句话,“有消息了?朝中形势如何?”
温庭不动声色拧了下眉,“今日早朝已有人提出要罢黜太子,不过以赵首辅为首的那群老臣坚决反对,皇上暂未表态。”
他语速本就不快,说到这里又顿了下,“魏提督也因兵符一事被关进刑部大牢,如今的刑部尚书是皇上自己的人,叫文泰,我们想探听里面的消息——不容易。”
“魏提督不会有事。”
余幼容说的果断,“除了魏提督现下没人能接手神机营,皇上不会随便动他。他关魏提督不过是为了做给别人看,力证他是因为兵符一事才将殿下送进昭狱。”
私自用兵符调兵确实是件大事,可既然皇上连秦昭都能饶过,又何必盯着自己的儿子不放?
再说他比谁都清楚,真正用了兵符的是她,根本与萧允绎无关。看来他是铁了心要动萧允绎,就算现在没有表态,罢黜太子也是迟早的事。
“其他人呢?”
“元祭酒本打算在皇上面前大闹一番,学生阻止了他。据说今日突然病了,未去国子监上值,闭门不见客。三王爷府外这几日多了不少眼线,有皇上的人也有晋亲王的人。”
至于剩下的——
要么还在观望,要么就是如关灵均那般,心在殿下这里,却被皇上暗中派人警告不敢站队的。
而他和君怀瑾——此次被罢黜本就是太子殿下的计划,自然不会过分去破坏。
最后温庭又说了余幼容最关心的问题。
“晋亲王去过昭狱,在里面待了好几个时辰……”剩下的话不必再说余幼容便明白了,温庭看着他老师的脸瞬间沉下去,心中暗呼不好,“老师万不可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