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玉莲自此便隔三差五上山和那大夫相会,身上的衣裙也穿的宽大起来,直至临盆前进山消失了两天,之后回到庄子里谎称在山中迷路。
又过了一两年,那大夫带着两人的女儿下了山,大夫只说自己在外游历成了婚,爱妻在难产中死去,如今无家可归,只求管事看在幼女的份上收留他们父女。
管事心慈,再加上庄上谁有个头疼脑热还要跑十几里地外去请大夫,实在麻烦,便也留下他们了。
宋灵枢十分欣赏的看着这管事,这么短的时日他便把一切都弄了个水落石出,连细节也盘问的清清楚楚。
宋灵枢心里已经有了个决断,拿起茶水抿了一小口,让人琢磨不透,沉寂了约摸半刻钟。
那管事站在他面前觉得十分有压力,低着头看着自己脚下,豆大的汗珠一滴滴落下。
宋灵枢察觉到时机差不多了,这才缓缓开口:
“那就将人带进来吧。”
管事正要转身,那宋府的下人已经将人押了进来,管事这才想起这并不是在庄上,人也已经移交给了主家。
宋灵枢神色不阴不阳的看着那被麻绳捆绑住的一对男女,已经躲在他们身后十分胆怯的小姑娘。
宋灵枢一个眼神,那管事立刻明白了,将小姑娘拽到她面前。
宋灵枢见那小姑娘不过三四岁的模样,便将她抱在怀里,拿了糕点逗着她吃。
这看的甄玉莲是胆战心惊,她终是受不了这样如凌迟般的折磨,哭着哀求道:
“千错万错,皆我的过错!求小姐发发慈悲,小女无辜啊!”
宋灵枢抬眼看了她一样,小姑娘也不像刚才那般畏惧宋灵枢,甚至有些不解,娘亲为什么哭啦?
宋灵枢并不理会她,将小姑娘搂在怀中,反向那大夫问道:
“你姓氏名谁?是哪里的人?”
那大夫皱着眉头,倒是有几分胆识,思量着回道:
“小人姓范,单名一个吉字,原是城中没落人家出身,就是说出来,小姐也未必晓得。”
宋灵枢别有深意看了他一眼,将小姑娘递到了香薷手上,摆了摆手将沈晔椋唤了出来,沈晔椋将一纸文书递到她手上,宋灵枢将那文书展开,漫不经心念道:
“范继,父范易乃六品御医,十九年前,因接连谋害三位皇子下狱,那时你年岁尚小吧,范家是怎么让你逃出来的?”
那范继面不改色,他如今是顶了别人的名字和身份活着的,只要他咬死不认,就算宋灵枢查到蛛丝马迹,也死无对证。
可甄玉莲的神色已经出卖了他,哪怕只是一瞬间,宋灵枢仍然捕捉到,看在眼里,她微微一笑后,脸色立刻阴沉,大怒的训斥道:
“罪奴甄玉莲!你胆敢和朝廷钦犯私配终生珠胎暗结生下孽女!”
“大小姐!稚女无辜!”甄玉莲哭的眼泪唰唰直落,哀求道,“我夫妇二人甘愿一死谢罪!只求小姐留小女一命啊!”
那范继看着她的模样,终是深深叹了口气,将头埋了下去,“都是我强迫的她,与她和孩子无关,恳请小姐将我交给官府了事!”
宋灵枢并不接她的话,而是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你是如何算到她何时生产的?”
范继一怔,怎么也没想到都到了这个地步,宋灵枢问的竟是这个,但还是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