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灵枢将裴沅的小心翼翼看在眼中,一次又一次的告诉他,自己是爱他的,沅儿值得所有人爱。
裴沅到底只是一个孩子,很快便陷入宋灵枢对他的宠溺之中,开始放肆起来。
到了该用晚膳的时候,不肯乖乖用膳,非要宋灵枢喂他吃。
宋灵枢自然无有不应的,金枝却拦着,“娘娘使不得,小殿下早就自己用饭了,陛下吩咐过不可娇纵小殿下。”
“我晓得!陛下问起来有我呢!”宋灵枢对金枝道,“我从未喂过沅儿吃食,你就让我过过瘾,等明个我便不在纵着他。”
裴沅也道,“明个我就自己吃,娘亲喂我一次就好……”
金枝哪里敢和宋灵枢说个不字,只能由着她。
裴沅吃完便要让宋灵枢带着他去御花园散步消食,宋灵枢看着下头的侍卫和禁军,有些为难,摸了摸裴沅的头。
“娘亲身上犯懒,不愿意动弹,沅儿让金枝待你去可好?”
裴沅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沅儿要与娘亲在一起,娘亲不去沅儿也不去……”
宋灵枢将他抱到贵妃榻上,与自己平坐,“娘给沅儿讲史吧……”
裴沅歪着头看她,“如今萧将军在教沅儿练功,父皇说等沅儿再大些,便请师傅教导学问,那娘亲……读史有何用呢?”
宋灵枢笑着道,“高祖皇帝曾说: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衰;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沅儿要知晓天下兴衰之事,才能做个心中有丘壑的君子。”
裴沅仍是不解,“君子是怎样的人?”
宋灵枢正色,“《周易》里说,九三,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真正的君子,都是德才兼备令人信服之人。娘有幸识得一人,堪称君子典范,知礼周正,若他能指点沅儿几句,沅儿可受益终生。”
裴钰已经在门外站了些许时间,自打裴沅闹着要去御花园之时,他便已经在此了。
若说一开始,宋灵枢宁可拒了裴沅也不肯向他低头说想要出去的时候,裴沅只是有些郁闷,那么后来宋灵枢说自己识得一人堪称君子典范,裴钰便已经又恼了。
宋灵枢就差没把萧从安的名字说出来了!
可那萧从安身为臣子,觊觎君主的女人,哪里算的周正君子?
更何况宋灵枢是在沅儿面前夸赞那萧从安,沅儿!沅儿是自己与她的子嗣,她难道不应该夸夸他吗?
裴沅并不知晓宋灵枢是在说谁,在孩子的世界里,世上最好的人便是爹娘,所以裴沅立刻便问道,“娘亲说的这个人,是父皇吗?”
宋灵枢笑着摇了摇头,“并不是……”
裴钰闻言身子一顿,若不是顾忌裴沅还在里头,他只怕是要怒了。
可宋灵枢接着道,“你父皇,他是个很了不得的人。”
“你父皇少年得志,民间那些文人骚客对他钦佩至极,更有甚者夸赞他‘做个才子真绝代,可惜生在帝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