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果木林何许人也,啧啧。一年前这人横空出世,不说偷,也不言盗,就正大光明的走进碎星城方圆百里的富豪人家和修行世家,玉光杯啊,琉璃盆啊,翡翠链啊,《天南刀谱》,《青云剑》之类有价无市的东西全部拿走,就是拿,无人能挡,闹得碎星城方圆百丈有头有脸的世家人心惶惶。而且这人拿走奇珍异宝,也不收藏,也不留着自己用,反而将这些财产散个贫苦人家。世家惧,百姓爱,当乃劫富济贫的当事侠盗也。”
“那这人,侠盗落网吗?”
“没有,至今还逍遥在哩。果大侠从不伤人,拿完即走,神出鬼没。军府的将领每次赶到,果大侠已化作仙影,孙兄,你说神不神!”
“冯兄,这话恕兄弟不敢苟同,碎星城三大将,个个都是实力通天之辈,怎会抓不住一个道贼。兄弟我在碎星城呆了三十有余,但凡作案者,无不落网,我不信。”
“孙兄的话是这个理儿。倘若三大将齐出定能把果大侠缉拿归案。可孙兄有所不知,一年前莲宗出世,从碎星城东北角的连绵大山袭来,三大将的黄卫君不得已只能奔赴前线。那时又值山中流寇猖獗,猛平大将率兵清肃东面大山,便只留杜元大将。杜元大将虽实力强劲,但终得驻守碎星城。”
“原来如此。难怪了,那莲宗是否被击退,大山是否被清肃干净?”
“大山倒被清肃的七七八八,若非一年前朱阳国的钱家来到碎星城,这事儿恐怕会一直蹉跎下去。至于莲宗,不好说,你也知道十七年前...”
“嘘,有人来了。”
呆坐了半个时辰,总算听到些有用的了。明动微抿一口浊酒,咋巴了下嘴。握杯的手有些颤,抿酒的嘴有些哆嗦,炽热的目光缓缓移向门外走来的四人。
下一瞬,他的眉头凝成一线。
与此同时,天启镇军府。
“你怎么看?”杜元将手中的纸递给身旁似黄烛的男子。此男子乃驻守在天启镇的大将,名为房滕。
房滕仔细看了会,将纸贴身保管后,说道:“既然碎星城将此信交了过来,那黄卫君与孟平大将定已认可信上所说。”
“那果木林与明动大将皆已在天启镇?”杜元突然绷紧了黝黑的脸庞。
“应是这样。”房滕思忖片刻后续道:“不过黄大将与孟大将没亲自前来,这是为何?”
杜元道:“应是怕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毕竟只是一封信。两位大将若离开碎星城,城内将无人了。”
房滕道:“倒也合理。想来能把信送至碎星城军府,也非常人。”
杜元道:“明动既已入天启镇,为何不来军府,莫非?”说着眉目一颤:“果木林捷足先登了!”
房滕亦是一惊:“明动乃文书大人亲自举荐,我们也等候多时,容不得散失,杜兄,赶快去。”
杜元会意,却犹豫道:“那天启花?”
“齐玄龙快来了,他与我应能守住天启花。”房滕朝门外看了眼:“不管怎样明大将不得有失,天启镇的事儿,不需杜兄协助。”
杜元重重应了声,便急掠而去。
....
明动还未来得及细量四人,就见其一女子侧头看来。四目相对,明动脑中仅剩八字:遇月尤明,触水更灵。
惊叹中,那女子盈盈一笑,眨眼间如日月迁华,便至明动跟前。同时那扎着马尾的姑娘亦莫名出现在明动身旁。后者伸出白皙的玉手,猛拍明动身前的木桌。
登时酒楼急颤。强烈余劲将还未看够的明动推出窗外。
恍惚间,明动瞧得“两位”马尾女子,瞧的四人中为首的男子撑开来了一顶黑漆漆的油伞,那女子白绸束腰。
如此响动,自是惊动了街道之人以及巡逻的官兵。
临近天启花开,谁还会如此不长眼,闹事?
掠飞中,明动踏出神行,便落在酒楼对面的房檐上。还未站定便见那女子飘然落在他跟前。
此时明动才彻底看清女子的容颜,肤胜白雪,黛描画,红樱琼玉挽青丝。
明动自是从玉如意的书中看过此女,姓古,单名一个柔子,古家之人。不着痕迹的后退半步,眼下可不是打秋风的良时:“女侠,你我素昧平生,可否让个道儿?”
古柔轻轻一笑,笑倾国,更倾人:“天地如此之大,小女只不过站在了公子前方,何来让道之说。”
明动一滞,心道好伶牙俐齿的女子,不再吭声,而是向侧边走去。
“公子留步。”古柔轻声呼道。
“莫非女侠是请小子吃茶?”明动侧头,当看的古柔手中的“毛笔”,不由心凛,此女竟是天符师。
“既然公子用了请字,那便请。”毛笔在古柔白皙的手腕上轻轻一转。
登时明动便感潮意袭来,不用多想,应是古柔出招了。至于怎么出招,出何招,明动无迹可寻,反正除了天南意的刀法,就是神行。索性踏出神行,先试探一番,却不料方落脚竟看到似笑非笑的古柔。
心惊之下,在踏神行,却发现原地不动。
最克神行的果然是天符师,当事时抽出秀刀,朝古柔劈去,却发现刀至一半,自己竟动弹不得。
古柔神色莫名,微微一叹:“公子怎知我是来拦你,却非来帮你?”
明动先是惊愣,而后目露复杂:“既然你要帮我,就放我走。”
似乎在琢磨我与小子的区别,半晌古柔才道:“你知道我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