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一半,轩辕长歌仍未回府,这时恰好有四位大将从军府掠出。明动并不知道轩辕长歌回府的时间从子时改成了亥时一半,故没有跟去,只当云海国出了大事。
远方伶倌见明动没动,亦未动身,再过片刻,池牛突然出现在她身边道了一句,轩辕轩辕长歌马上要回府。
话落整个云海国的大雨变成了大雪。
伶倌会意,轻笑着掠去。风残月影,雨笑雷动,她拖着一抹惊鸿,直接从明动头上飞过。
早已屏气敛神的明动在伶倌动身之际就已察觉,而此时见得伶倌本来的面目,不由心惊。他下是作出防备之势,然而伶倌头也不会,仅仅在眨眼间便撞在军府的符阵之上。
明动瞳孔一缩,她这是要干什么,莫非要与我鱼死网破。他猛然握紧拳头,当机立断正欲离去之际。只听伶倌笑呼:“我今日就来问问。为何我师父的仇怨要算在我的头上。”
明动当是一愣,这未免太突兀了。他看了眼白雪目露思索,恰时池牛出现在她身旁:“如果可以,待会试着潜入军府。”
明动再愣,稍事凝目道:“池兄,这怎么回事?”
池牛摇头:“与我同行的人与军府交手了,我是来告诉你此事的,我也不清楚她为什么出现这里。”
明动皱眉,脑子里轩辕长歌,伶倌以及池牛交织,混乱无比。
两人说话间,数十道身影从军府掠出。
伶倌大笑:“我不与你们打,我只是问问为什么?”
大将没有回话,以整齐的阵势朝伶倌掠去。
“我只是来问,各位何必如此。”伶倌冷哼一声:“是你们先动手,那就休怪我无情。”
话落伶倌掀起一阵狂风,险些冲开了上风的白云。
数十位大将身形微微一滞。
伶倌再笑:“今日不把事情问清楚。那我岂不是白来一遭。”言罢金莲点空,九彩之光大绽。她与数十位大将便消失在原地。
明动见伶倌毫无理他之意,不由眼绽精光。曾听说伶倌几月前与大将有过交手,莫非就是为了伶倌口中的事儿。
那此番伶倌仅是为了自己的事儿。
他看向池牛,神色涌动:“池兄,进军府尚早。你在这里替我看着,轩辕长歌应该马上就要回府。你替我传句话,说我要见他,可以吗?以你的本事带一句话应该没问题。”
其实他只信了一半,伶倌知道他在军府,怎会在他眼皮底下做这事儿。不过不管有没有蹊跷,去看看总是行的。而且可以顺便找一找轩辕长歌。
他倒不担心池牛能不能找到轩辕长歌,既然下午已经见过一次,气味将近怎用错过之理。
值得一提,明动也知道轩辕长歌气味,但没用气味去追寻轩辕长歌,是因为云海一直大雨,轩辕长歌的气味并未留多久。而且轩辕长歌残留的气味近乎散落在云海各方。
毕竟轩辕长歌也到处在找明动。
池牛犹豫片刻,道:“我且试试。”
“好,那此事就交给你了。”明动点头,当即离开原地。
池牛明显松了口气,他肯定不会去找轩辕长歌,而他早就准备好说辞。不过这样也是帮了明动,毕竟伶倌要脱身,就得大打出手。
伶倌笑意连连,丝毫不担心追她的大将,她有的是办法脱身,就如同池牛的,她既然能摆脱一次,就能摆脱第二次。这些全是单于交给她的。
而她的注意力全在明动身上,见明动跟来便如释重负,且得意之际。
另一边,轩辕长歌连续两日都被人偷袭耽误了找明动,此时是怒气腾腾。而伶倌与大将追赶的动静很大,加上伶倌从军府方向来,他们又恰巧回军府,岂有看不到的道理。
他扫了眼伶倌,似乎要宣泄心中的怒气,便冷眼嘲讽温云韵道:“你们军府倒是奇怪,有这样的危险人物不管,偏要对我们几个无辜之人看得那么紧。莫非你们挂着羊头卖狗肉,明面上是保护无辜百姓,暗地却干着龌龊的勾当?”
温云韵及其他三位大将皆神色自若,他们清楚轩辕长歌此时的心情,刚打得起劲就被人打搅,任谁都不爽。
轩辕长歌越说越来气:“怎么,各位嘴巴是被缝住了,还是迫于伶倌的威势被打肿了,说不了话?还是根本不会说话。如果是不会说话,来,让我教你们怎么说话。”
“你们要先说,我就是挂着羊头买狗肉。先刺激一番本公子。然后等到本公子生气了,再说,你能怎样?然后本公子不能怎样,你们再来一句,我今个儿就要把你当狗肉卖了....”轩辕长歌的言语越来越不堪不耳。
饶是莫轻都皱起了眉头,心里只是感叹,千万别把这人惹火了。
轩辕长歌骂完一同,冷笑连连:“怎么,学会了吗?学会了就重复一遍。还是不会,那我再教你们一遍。”
温云韵平静转头:“这里是云海国。”
轩辕长歌一滞:“一滩浑水罢了。”
温云韵充耳不闻:“明日你们亥时回府。”
轩辕长歌捏紧了拳头,看了眼目露笑意的晏心语和一脸冷色晏心梦,强忍着怒气:“好,好。今日的仇本公子记下来。下次本公子再来云海国,定要把这里翻底朝天。”
说完不再看温云韵,目及伶倌,元气携音,滚滚而去:“伶小姐,本公子看着好戏哩。”气无处法,只能对着伶倌讨点便宜,谁叫当时在虎啸山巅伶倌要对他出手呢。
而这一呼,伶倌根本不以为意。
倒是明动的神弦一下子紧绷起来,寻目及千里,看到了那张英俊但此时却极为精彩的脸庞,颇有一种踏破铁血无觅处,得来全无费功夫的感觉。犹豫片刻,直接朝轩辕长歌掠去。
军府与伶倌交手,虽可以看,但太危险,而且不一定能看到东西。但把轩辕长歌说通了,就一定能看到东西,而且没有危险。
再者伶倌与军府的交手恐怕要持续一段时间,而与轩辕长歌说话只需一小会儿。
其间的买卖,傻子也拎得清楚。
与此同时,守在军府之外的池牛神色大变,他很清楚轩辕长歌那一嗓子对炼体者意味着什么。
他急忙顺雨而上,果见明动转向,呼吸登时急促起来,他犹豫片刻立即朝明动掠去。如果不能在中途把明动拦下来,他会停身。因为那个莫轻的人可以发现他,只要莫轻稍微提醒,他可能就会陷入四位大将的围攻之中。
而明动本是擅长逃跑的主儿,速度岂是练元气都没有的池牛可比拟。池牛只是胜在神出鬼没。
几个掠身便离轩辕长歌不远了。而池牛只能无奈停身,不过他倒没有万事皆休已的颓然,毕竟还有四位大将在哪里。然而意外比他想得更多。
而四位大将仿佛感知他的到来,不着痕迹的挪了几步,恰好形成了攻杀之势。
明动当初决定跟踪大将从而找到轩辕长歌,就已经拟好了对策,待再近一些,看到轩辕长歌四人以及四人的声音,便挥手急呼:“长歌堂哥,长歌堂哥,我终于找到你了。”
他用的声音是今下午与黄家五人交手的声音,他只希望轩辕长歌能听出来,然后从他连续两次出现中察觉到端倪,别一开口就来一句:“我不认识。”
那他就近不了身,反而可能会被军府当作暴徒询问。
轩辕长歌本擅声音的功法,自是听出来,不过他根本没有这个声音的堂弟,加之他怒火未消,便要喝退明动。
明动自是眼疾嘴快,再呼:“堂哥,你叫我来云海,我就来了。你还说让我心梦和心语结实一番。”
听到心梦,心语,轩辕长歌和晏家姐弟都微微一震,心语,和心梦,连莫轻都不知道。此人怎会知道。
莫轻也听出了玄妙,朝轩辕长歌看去。
而四人的沉默,落在大将眼里,只当他们不认识明动。温云韵走到前面:“阁下且留步。”
明动凝目,恨不得掀开面纱让轩辕长歌看个清楚,而此时他想打眼色也不能,只能祈祷轩辕长歌赶快接话,那怕一句无关紧要的话,他都有回旋的余地。同时心底也骂开了话,你这狗贼,平日里话那么多,怎此时就哑巴了。
而轩辕长歌察觉到明动的不寻常,心想:如果这人是敌,此时也有大将在场,不用惧怕。于是他决定先试探一番蓑笠人,而有些话不方便当众说,他走上前去,准备与明动来个堂兄,堂弟时。
莫轻急呼:“小心。”
浩瀚的元气从天而降,登时让这里的地沉了几分。若非场中之人皆是好手,定被这浓郁的元气打得灰飞烟灭。
四位大将纷纷举头看去。
只见一道倩影在空中横掠:“轩辕公子,怎么突然就哑巴了。恰巧小女也看看好戏哩。”
出手之人自是伶倌,她心思全部放在明动身上,自是容不得明动和轩辕长歌见面。而因那数十位大将拦着,她来的稍晚了一些。
伶倌再眼:“公子,与你合作真是愉快,不过就差那么一点点。我就要了他的命里。”
这个节骨眼,这句明显一听就调拨离间的话却让气氛焦灼起来。
好在只叫了公子,而非明公子,留了一线。
晏心梦冷目看向明动剑气涌动,轩辕长歌也是喜欢挑拨离间的主儿,自是听出别样的意味。
他看向莫轻,目露询问。
莫轻则轻轻摇头,示意不必着急。
而这时伶倌又道:“公子,你怎么还不动手哩,我可掩护不住了。”
大将终是察觉到异状,不管蓑笠人是何身份,伶倌不逃反与蓑笠人说话就不寻常。温云韵提起铁枪,再次开口:“阁下,请摘下蓑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