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骨裂声响,场间之人皆是反应过来,方才那一瞬间,这掠来的少年竟以元力破开了竹剑的剑气,那意味着少年并非楼石。
事件只有一人既然施展元气也能用元力,那便是明动。
但为时已晚。
明动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下一把抓住竹剑因手骨碎裂而拿不住的的画卷,同时另一只手运出元力毫不停歇的朝竹剑身子拍去。
“贼子,尔敢。”武宁喝出第二声,当然与第一声一样是在演戏。同时跃身朝明动虎扑而去,试图拦下明动的攻势。
恰时凌厉的剑气奔来,不偏不倚的落在武宁的拳掌之上,那武宁受其影响攻势瞬缓。明动得此与武宁擦臂而过。
接连十掌快到巅峰的落在仿佛惊神的竹剑生身上。
砰砰十响,竹剑如断线风筝砸向地面,竟砸出了一道深三尺的大坑。不过明动的掌风看似凌厉,实则蕴藏了磅礴的生气。故竹剑是有受伤,却也被生气治愈的七七八八。简而言之,竹剑看似被打得气血翻涌惨不忍睹,暗地里却是好的很呢。
要想把竹剑,或者说竹剑与古柔的关系彻底撇开在外,只有用苦肉计。明动暗道一声对不住,并人如龙卷朝地上掠去,试图遁地离去。
那武宁自是回到竹剑身旁假意去查探伤势。如此短短一瞬明动既得到了画卷,还没人阻拦。
不过这只是暂时的,此时雪影和伶倌皆已回神,丝毫没有迟疑,纷纷出手朝明动攻去。大雪和九彩之光瞬间搅乱了周围的光怪陆离。
然而场间之人都没料到,包括明动。一根漆黑如墨的箭矢突然从明动脚底蹿出,直奔明动拿着画卷的手腕。
这根箭抢在雪影和伶倌的攻势之前,且不属于场间任何人,快若奔雷,饶是明动也猝不及防。
叮当一声,这根箭撞在明动拿着画卷的手腕上,却连痕迹都没有留下,只是余劲将手中的画卷震出。
这一出儿,不仅让出手之人惊讶,连明动也十分动容。而明动见画卷离手却是暗喜不已,竟还有人在打这烫手山芋的主意,那接下来就好办了。不过明动必须表现得对画卷势在必得,方能掩饰一切,于是他眉目一沉,爆喝一声,看起来丝毫不理会偷袭的朝画卷抓去。
这时伶倌和雪影的攻势已至,明动挥出另一只手,运出元力朝雪影的寒雪探去。他本以为要费一番功夫才能抓住雪影的元气,却不想仅用了一个呼吸便成功了。
而来不及细想,明动立即将已捏在手中的雪影的元气朝伶倌的九彩之光扔去。
元气如弹,登时让九彩之光支离破碎。
对于伶倌的红尘,他仍是不敢硬接。
那伶倌见此,咯咯一笑:“明公子,许久不见你还是那么聪明。不过下一次可不会让你得逞了。”
明动本欲反讥,却感知到又一支箭从背后袭来,迫不得已只能闷声举手朝后方抓去。而伶倌和雪影趁此在出招式,雪影的没有变化,依然不把任何人看在这里。
而伶倌则学乖了,招式故意停在雪影之后,是打算让明动被雪影的攻势缠住,好趁虚而入。
恰时楼石从嘴里拔出石中剑,顺劈而下。剑气分成七道新月,如七道洪流朝九彩之光湮灭而去。
伶倌修眉微皱,只见自己的红尘竟毫无抵抗之力的被搅得粉碎,她猛然朝戴着唐云面具的剑客看去:“是你。”
前后并未隔太久的两声:“是你。”那乾语和池牛终是回神,前者不知道里面的恩怨,只是若有所思的猜测。后者则轻叹:“果然了得。原来在谋好算盘,把我们耍得团团转。”停顿片刻:“那唐云是楼石。我们要去抢吗?”
乾语看了眼带着“昏迷不醒”的竹剑离去的武宁,轻轻点头:“可以试试。不过不要让雪影看出端倪。”
“好。”池牛遁空消失。
这时明动已经抓住那支箭,随后一捏那支箭化作会飞,跟着踏出风旅,恰在大雪封路之时,消失在原地。
乾语双眸一颤,暗暗咋舌:竟如此厉害了?
吃惊的还有雪影,他虽从未与明动交过手,但有关明动实力的情报可是如数家珍,其他不判,就从这破开元气的速度,就远超荒漠之时。
不过虽然厉害了,但在他眼里,仍是蝼蚁。覆手之下,方圆千里的元气登时化作寒霜之气。其他元气皆不复存在。
这便是意霸之境。
但对明动而言,影响太小。一来他的意魂可用天地间九种元气,二来不管他的神行还是风旅皆是越乱越显优势,当然最主要雪影的寒气范围太广,若是长时间的交手,明动定会迷失在广阔的寒气中,便必落下乘,而短时间的瞬息万变,明动简直如鱼得水。
明动利用出箭之人的元气,不断劈开冰封之势,身形没有丝毫滞缓,反而越行越快。
雪影也知道急不得,而如今云海如此之乱,他已打定心思跟明动和另外要抢夺画卷的人慢慢耗下去。
其实明动早知道出箭之人是谁,当正眼看到仍是皱眉,眼帘里一位背着黑匣子的女子正在屋檐上急掠,那一根根箭便是从黑匣子射出。
而明动皱眉的原因很简单,那来自沂州名叫安若语的修者每一箭都带着杀伐之势,不像是掩护,更像是对画卷势在必得,便不像是安凝思派来帮他的人。
安若语似乎感受明动的目光,侧脸看向明动,嘴唇蠕动,似乎在说:“奉命行事。”
明动心下莫名一跳,眼里闪过寒芒,轻喝一声,元力暴涨,一脚之下大地碎裂,比安若的箭更像箭的消失。
“奉命行事”可以不必说,而既然说了就有很多意思,其中之一,至少是真的要抢夺画卷。
安若语见明动消失,眼里毫无情绪波动,手不断朝黑匣子渡入元气,箭矢不断。而受大雪的影响,她的箭矢不如方才迅捷。
而到了某个时刻,她突然停手止身,紧跟着本横着的黑匣子被她竖放在身前,她感觉明动临近了,所以她要打开黑匣子,而当她纤细的手指正拉开锁扣时,目光一颤,疑惑的朝那边的楼石唐云看去。
为何明动在离她三丈时改道去往唐云的方向呢?
这时楼石正用一剑逼退伶倌的佛音,恰好在招式尽的片息,如此他的护体元气便是最薄弱的时分,这便是被偷袭的绝佳机会。
池牛悄然出现在楼石身后,那本飘洒的冰雪在这时凝成了一只有力的大手,朝楼石后脑勺拍去。
近距离,炼体的一掌的是修意者无法承受。在大掌临近楼石仅一寸的瞬间,一道风横空落下,那有力的大腿一闪而逝,冰雪破碎,手掌消失。
明动阴沉着脸落在楼石身后,同时鞭腿再甩。
无形的空气中似乎传来了一声闷喝,紧跟着是窸窸窣窣有人遁去的声音。
“走。”明动提醒一声,楼石会意收势御剑横空。
“明公子,想走可没那么容易。”伶倌笑吟吟挥手,红尘之气如尘埃在云海国轻扬。那些周遭避之不及的人,双眸登时涌出不同的光芒。有邪气,有欲望,有杀气,也有迷惑....
楼石知道自个儿师父怕红尘,便挥剑开道。
这时方圆千里的冰封突然消失,乾语猛然色变,不由朝雪影看去,只见后者悠然负手,在阴影中潜行,似乎不打算再出手,准备把明动和楼石放出去。
而一旦出了云海国,那雪影就毫无顾忌。
而少了雪影,明动和楼石的阻力就少了大半,而两人都是擅逃跑之人,一溜烟的便掠出云海国的十分之一。
池牛看得这个情况,回到乾语身旁,直接问道:“怎么办?雪影为何会突然放明动他们离去。”
乾语稍事一想就想通其间的关键,不由皱眉道:“没想到明动竟如此了得,方才他若没能回防。楼石必定受伤,一旦楼石受伤,伶倌就毫无顾忌,一旦伶倌毫无顾忌,那伶倌一定会想尽办法将明动留在云海国。而雪影看出里面的门道,只有有楼石在,伶倌肯定拿不到画卷。如此,他肯定会将战场引向云海国外。在外面,他可以肆无忌惮出手。”
说了一通话,乾语脸上有了急色,着实没想到任何办法,而稍事他猛掐的手指突然停下,苍白的脸恢复了笑意:“别担心,他们出不了云海国。”说着对池牛低语几句。
那池牛精光一闪的消失。
而伶倌将雪影出手,她也停下了攻势,并吆喝道:“明公子,你可别这么着急离开,你别忘了还有什么东西落在云海国了。”说着扬起手中又布包裹着的刀:“你的刀可还在我手中哩。”
明动正愁扔不掉手中的画卷,闻此一言,不由心喜。但转念一想,只是伶倌不清楚天启花叶对我的重要性,但雪影背后的人和安若语背后的人都十分清楚。我若用云海之心去换秀刀必定会引起怀疑。不行,交易这个办法并不可取,看来还是只能“被迫”将画卷交出去。
于是回头笑呼:“区区一把刀而已,怎比得了云海之心。妖女,我看你还是省省吧。待我拿云海之心,我定有办法那会属于我的刀。”
“看来你是不信邪了。”伶倌笑意不变:“你信不信我毁了这刀。”
明动反笑道:“妖女,你有本事就毁了它。我不要便是。”停顿片息;“还有妖女,你应该清楚,你毁了我的刀,便没有任何底气留下我了。”
那本打算出手封住伶倌口的雪影听得对话,压下了自己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