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看不清周围的情况,神识又处于散乱的状况,非君陷入恐慌,只见他焦虑的伸手摸索的去找寻白倾语,直到在岩石上紧紧握到了白倾语的手,这才放下心来。
非君撑住身体翻到白倾语身侧,摸索着将白倾语扶到怀里,明知灵力枯竭,却硬生生扼住血脉凝出些许的水珠滴入白倾语的口中,一滴一滴渐渐汇成一小注润湿白倾语干涸生命的源泉。
白倾语恢复意识咳了咳,迷蒙的欲睁开眼,非君一把将她的脸埋进自己怀里,不让她被炙烤的阳光灼伤。“师父……”白倾语气若游丝唤道,虽被非君护着,仍感觉到像被架在炙热的炭上,每一寸肌肤都烫得似要烤焦了。
非君说不出话,只能用手又搂了搂她示意自己在听,白倾语心下虽疑惑,但也只是稍稍疑惑了一下,因为她整颗心房都被活下来的喜悦所填满,她忍不住想支起手紧紧攀住这历经生死后还能相拥在一起的真实,但脱臼的手臂使不出一丝力气,任她怎么努力,手都像废了一样一动不动。白倾语没有因此感到颓丧,反而露出欣慰的笑意,她用她的手,换他们今世的再相拥,还能这样真真切切感受到他身体传来的温度,她就觉得之前所受的苦所承受的害怕都是值得的,也突然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也不像传说中的那么没用,喜悦不自觉浮上眉梢。
白倾语不再妄动,只想就这么安安静静的躺在非君怀里,但非君在适应强烈的光线后,先是检查了白倾语的伤势,发现白倾语手臂脱了臼,一声招呼未打直接将白倾语脱臼的手臂衔接回去,白倾语猛的一抽气正想怒喝非君,结果还没来得感觉痛楚,那疼痛就已经过去,也就不再好发作。
白倾语她攀住非君的颈部坐了起来,当看到非君眼中缺失水分的容颜,她的眼睛一下就湿润了,怔怔道“师父,怎么……刚您给我喝的水没了么?”
非君强忍口中干涸到只剩浓浓血腥味的不适,不能发出声音,他干脆不勉强自己,免得含糊不清的有损他风华绝代的形象。非君很乐意就这么做个云淡风轻安静的美男子,只淡淡笑着径直将罩在白倾语身上的原来那件外袍退下遮到白倾语头上,不自觉抬起指尖轻轻滑过白倾语的脸颊,款款情深随着指尖抵达彼此的心房,喜欢这指下的感觉,她还在,还活在他身边,真好。
曾经,无数个彻夜不眠的寂夜里无数次都陷入对一件事疯狂的思索中,当他意识到花花不仅仅单纯的是他用神樽灵气所捏的一具承载他执念的容具,而是一个活生生有血有肉有喜怒哀乐的人时,这疯狂的念头就植入心底根深蒂固再也盘踞不去。
他欠怜夕一个了结,也欠花花一个交代,不管最初的目的是什么,他创造了她,她来到这个世上,又以自己的意识感知着这个世界,若因要救怜夕而抽取她体内的怜夕灵髓,致使她的魂魄将散却化为天地间一缕无感无觉的神樽灵气,这与扼杀一条命灵又有何区别,她是无辜的,他却不无辜,这生生纠缠交错只能选择一个人活下来的局面是他一手造成的,他必须负起全责,怜夕要救,她却也不可以死,就是这样疯狂的念想隐在他风轻云淡的浅笑里,伴随了他无数个无眠寂寞的夜晚。
终于,他做出了选择,不是选择她们的生死,而是选择了赌自己的生死可否逆改结局。
近似天方夜谭的疯狂,寻到了以身祭阵的契机,他将所有的重生赌在遗墟里,他坚信,当灵力强盛到可任意变幻,他所谓的疯狂就不疯狂,他从不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