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确定了?你不是巴不得赶紧与本尊断绝关系么!”霁疏狂步步紧逼,阴鸷的双眸威慑的盯住涅晨笙。
涅晨笙缓缓抬起头,苦笑“虽然孩儿并不想走到这一步,但如果这是最好的结果,孩儿确定愿意放弃仙绝圣殿的一切,并从此与父亲大人……恩断义绝……”
当亲口说出要斩断这最后一丝薄弱的关系时,心还是像被锯子狠狠的割裂着,他从来不想为了守护一个而必须要与另一个走到反目成仇的地步,他的父亲是孤单的,他一直知道,所以他心疼他在通往巅峰的路途上披荆斩棘前行的孤单身影,心疼他累了伤了身旁却找不到一个真正嘘寒问暖的人,但他们早已被背道而驰越离越远,他再也做不了什么,只能回首默默看着渐渐远去的身影,哪怕彼此中任何一个人摔得头破血流,他们都再也无法到对方的身旁互相安慰互相扶持。
“好!本尊成全你!但在与你断绝关系还你自由前你再替本尊做最后一件事,如何?”霁疏狂的话打断了涅晨笙的伤感,涅晨笙微怔无法立即答应下来,他不知要面临的又会是怎样的抉择,霁疏狂会意随即豪气大笑起来,“你放心绝不会是什么你做不到的事!”
“还请父亲大人明示。”涅晨笙平静道,没有因为霁疏狂的话语而绽放任何期待的神色。
“还是对为父不放心那。也是,你我之间已毫无任何信任可言。”满满的不在乎,满满的自嘲,“也罢,在说出之前,为父这有一件棘手的事情想听听你的看法,你就当最后一次帮为父吧。”
“父亲大人请讲。”涅晨笙荣辱不惊,淡而轻的语气犹如他早已不会期待的心一样。
霁疏狂随即坐到边上的椅子上斟酌着将攻占天君阁的事以及目前面临的严峻问题大致说了一下,他虽坐着但浑身的摄人的气势半点没有减弱。
听完霁疏狂说的情况,涅晨笙陷入了沉默,他担心倾语想问倾语的情况,却知道一旦开口只怕他们之间好不容易缓和的气氛又要剑拔弩张了,他的父亲不愿意他提及白倾语,可他无法掩藏担忧的心。见涅晨笙眉宇间凝着忧虑,霁疏狂冷冷哼了一声,不情愿道“她不在天君阁,你总可以放心了吧。”
涅晨笙震惊的抬起眼帘,他的父亲居然肯屈就将这些信息告诉他,他感激的作揖道谢,霁疏狂不耐烦的挥手将头扭到了一边。知道白倾语无恙,涅晨笙这才放下心来思索霁疏狂提及的严峻形势。
曾几何时他已厌倦了杀戮,只是与父亲开疆拓土这些年让他深刻的明白乱世中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不够强大就会挨打,这句话对任何门派都是一样的,所以你不侵犯别人,不代表就可以能安身立命过一辈子,生逢乱世,身不由己,他可以自私的选择隐退不再理会红尘俗事,但就立场而言,他再自私也无法直面自己的父亲兵败山倒,然后仙绝圣殿一众部属过着生不如死的流亡日子,如今六界各门派倾巢而下,多少人是打着维护正义的旗号做着的却是自私自利的事情,有哪个敢说自己心思澄静俯仰天地无愧于心,又有多少个不是为了一己之欲而大动干戈的,如果都是一样的结果,还不如就助一助他父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