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又传来一气砸东西的声音,秋小蝉听得揪心,却听有人轻笑道:“娘,又在听壁角?”
秋小蝉转过身,就见自家婷婷玉立的闺女沈雨站在身后,揉揉 胸口道:“娘就是心疼那些物件。”
沈雨捂着嘴偷笑两声道:“娘,走吧。”
“对了,闺女,你哥下月也要成亲了,你跟娘说说,你这都成亲两年了,怎么还没动静?”
“娘,你急什么,哥下月才成亲,想抱孙子找他去。”
“馨儿才15,我不赞成这点年纪就生娃,但你可19了,你这年纪是可以考虑了。”
“娘,我觉得你最应该考虑的是沈尘的婚事了,他一天跟个小流氓一样,招蜂惹蝶的,你怎么不管管他。”
提及沈尘,秋小蝉十分头疼:“你还说,就他这德性,你说你这些叔叔伯伯哪个敢把亲闺女许给他,你说,你说,这个小王八糕子都是跟谁学的,你和他可是你娘盯着长大的,他什么时候长歪的,娘都不知道。”
沈雨又乐得捂着嘴笑,秋小蝉掐了沈雨一下道:“娘说的话,你且记在心上。”
“娘,我听爹和表叔的意思,来年大军还要南下。”
“南方不都平定了吗?”
“他们的意思是要打南夷。”
秋小蝉听了叹了口气,沈离带兵南下那几年,沈彦都没睡过好觉,尤其是第一年,秋小蝉每每半夜醒来,身边都不见人,然后发现沈彦一个人坐在书房里望着南方,显然沈彦是极为担心沈离的安危,但秋小蝉也明白,沈离只有把南下这一战打下来,那西北军才真属于他,好在沈离这一战打得极为成功,沈彦对他倾注心血,多年的培养也终是没有白费。
傅玄乙自缢那年,黑玉已经老得走不动了,再精美的饲料也吃不下了,沈彦早晚都会去黑玉身边坐一会儿,默默为黑玉梳理鬃毛,贴贴黑玉老帅老帅的马脸。
秋小蝉不是个有什么大志向的人。当然那种叱咤风云,可以改天换日的人物,古来也没有几个,帝王将相的情怀与寻常人肯定是不同的,也许只有他的权利不受到威胁的时候,才有几分真情流露。
秋小蝉没说话,沈雨忽道:“娘,这次打南夷,女儿也想随军一起出征。”
这话把秋小蝉唬了一大跳:“雨宝,别疯呀,打仗可不是闹着玩的。”
“娘,那大夏、南夷的各种美好与不美好,都是听娘嘴里说出来的,雨宝特别想去看看,而且表叔的身子骨越发不经事,他那些,女儿都懂都会,所以女儿想代表叔随军南下。”
秋小蝉拉起沈雨的手,轻轻拍两下道:“你要是个男儿该多好。”
“娘,我就是个女儿,也比尘尘那个男儿强。”
“别跟娘提那个小王八蛋。”
“娘,女儿随军走后,你可要努力赚银子,女儿随时会派人来找你讨要的啊。”
“啊!”
“放心,女儿只是借用,会还给娘的。”沈雨挽着秋小蝉的手臂,秋小蝉只得叹口气道,“雨宝,你可要答应娘一桩事。”
“娘,你说。”
“如果有了身孕,必须回牧州城好生养着,你打小就健健康康的,娘希望你身子骨一直都好好的,女人生娃是道坎,你得听娘的。”
“女儿知道娘所讲都不会有错的,女儿也会爱惜自己身子的。”
“你和哥哥都南下了,娘会寂寞的。”
沈雨听了嘿嘿一笑道:“有香姨、凤儿姨,你们一见面就有说不完的话,女儿可没瞧出一点寂寞,如果娘真的寂寞,女儿让三斤姐姐,小环她们带娃来烦你就是了。”
“雨宝,会捉弄娘了啊。”
“对了,娘,那沈雪与苏易婚事,女儿已经给沈雪备好和嫁妆,等哥哥大婚后,今年中秋就让他们成亲吧,成就沈雪小名团圆一说。”
“这事,闺女安排就是。”秋小蝉在心里叹了口气,苏易算是沈雪的表亲,虽然出了三服,她还是不赞成的,但这桩婚事是苏容定下来的,她不好反驳,沈彦同意了,她就没提反对意见了。
“还有,父亲没有给尘尘封王,女儿瞧着是不想给那个沈衡封王,所以娘不要为这事与父亲争执。”
“娘怎么会为这争执,只是以你的才华没封公主,娘心里不舒服而已。”
“这次南征,父亲的意思是要封的,女儿觉得没必要那么着急,免得那个晴妃娘娘又借机提及沈衡没封王的事。”
秋小蝉看着沈雨,十分怀疑这个能干的丫头,是自己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她的成熟懂事、她的政治见解、她的大局观,就跟沈尘的不务正业一样都是无师自通的。
母女俩说着话走出了慈宸宫,来了书局后院的小暖房,沈雨扶秋小蝉坐下,拿起扇子刚给秋小蝉扇了两下,秋小蝉忽听窗外有人道:“娘,最近手头没银子了,好可怕。”
“好可怕个屁。”秋小蝉想到宫里有个老败家的,身边还有个小败家的,好生气。
秋小蝉话声一落,沈尘已经从窗户爬进来,把沈雨挤到一边,给秋小蝉又是捶背又是捏肩的。
秋小蝉才道:“你说说你都拿银子干什么去了?”
“济贫去了,娘,你不知道那些乞丐好可怜,都没吃过肉包子,你知道儿子是副菩萨心肠,哪里受得了,自然就买肉包子给他们吃了。”
沈雨扑哧一声就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