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牵着女人的手,抱着一箱螃蟹离开的背影,才从三楼包厢里走出来的常青靠着走廊长长叹了口气,他扫了一眼屋内还在和楼主说事情的天尊帝,悄悄拉着司天往另一边走去,愁眉苦脸的问道:“这事你怎么看?”
司天抓着脑袋,摆手:“我还能怎么看?他又不是个小孩子,你还能拿着刀逼他不成?况且他这次突然回来本来也就在预料之外,要是能出手帮忙自然最好,不愿意的话嘛,估计陛下也有其它的方法,咱也别操这份心了,既然他都说了辛摩危险,自然是能不起冲突最好,飞垣才劫后逢生,可经不起那些疯子的摧残了。”
“操心……好不容易太平几年,这下又要忙起来了。”常青努努嘴,显得有些不耐烦。
司天感慨的深吸一口气,这件事牵扯到完全未知的辛摩,那么从海军负责的海港到镜阁负责商会,再到军阁负责的四大境全部都要加强戒备,喃喃自语:“辛摩,又是没听过的名字呢,当时陛下决心开放海港的时候还有很多顽固派反对,说什么会给国家带来未知的灾难,呵呵,飞垣固步自封这么久,一场碎裂差点搞的全境覆灭,再不开放见识见识外面的世界,才是真的会给国家带来未知的灾难啊。”
“嗯……”常青拖着下巴,不知道都听进去几个字,“确实,这几年我倒是见识了不少新鲜的玩意,很多东西如果能引进的话其实是利大于弊的,别的不说,就军械库新制的那一批武器,听说融合了昆仑的铸剑术,比以前的锋利多了。”
司天皱起眉头,尴尬的道:“那好像是通过研究青魅剑之后改良的铸剑术,我记得是从云潇身上骗过去的吧?”
常青抿抿嘴,识趣的扭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自言自语的说道,“云潇……那姑娘真的伤的那么重吗?我看她有说有笑的还准备回家吃螃蟹,好像没什么问题啊……”
“你看不到罢了。”司天和他肩并肩的靠在走廊上,提到这个问题才是目光沉重的低下头去,他抬起手用力捶在常青的胸膛正中央,小声说道,“我私下里问过丹真宫的大夫,这个位置,从胸口到后背,据说是被罕见的神力洞穿,虽然伤口周围被细细的火焰包裹着看不到血肉,但至今仍然留下一个恐怖的窟窿,是依靠烈王给的月白花丸才止住了血,丹真宫根本束手无策。”
“这么严重?”常青脑补了一下,不可置信的扭头想再看一眼,这才发现两人已经走远了,他略一思忖回忆着几年前初次见到云潇的场面,蹙眉道,“那时候我在碧落海巡航,意外用带着金线之术的火炮把她当成入侵的魔兽打了下来,她确实是以一只火焰鸟的形态出现的,传说中的不死鸟拥有永生的火种,可以自行修复受损的躯体,她到底是被什么人打伤,竟然无法自愈?”
司天转过来看着他,显然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心中大致有数,只是不想多谈论此事,耸耸肩摇头,常青也没多问,两人之间一阵凝重的沉默,许久,常青烦躁的跺了跺脚,担心的道:“先不说那姑娘到底怎么回事,萧千夜那小子也很不对劲啊,你看见没,就刚才他走出门那一瞬间,精神似乎有点恍惚的样子?”
“是有点不对劲,他消失五年,虽然性格变了,但是容貌……除了那头莫名其妙的白发,似乎一点也没变,还有他哥哥也一样,真让人担心呐。”司天静默地回答,认真的回想着,他微微斜眼从尚未关紧的门缝里望进去,正好看见天尊帝手里的玉扳指闪烁着白光,帝王低头轻语,不知是在和什么人说话。
天色已经很晚了,灯会散去之后,人群也悠闲的散着步陆续回家,他一手牵着云潇,另一只手还抱着一大盒蓬莱的螃蟹,一边听她乐滋滋的说起摇铃局上发生的事,一边心神不宁的回想着刚才的事情,直到走到自己家门口,灯笼是点上的照亮了门前的路,大哥比他早一步到了家,看见两人之后微笑着挥了挥手,萧奕白接过那盒螃蟹,笑道:“刚才小霜还吵着饿了,这么快就有美食送上门来!你俩快去洗个手,今晚我亲自下厨。”
他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反应过来之后才看到后院里摆了一张桌子,花小霜和飞影一起拖着下巴看着他,没等他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萧奕白逃命一样的抱着螃蟹溜之大吉,临走还不忘对他使了个眼色高呼:“你先陪她们坐会,我还喊了卓凡和小茶,应该很快就到了,哦对了,你记得把茶倒好,别怠慢了客人。”
他面无表情的走过去,看到两个女人同时紧张的咽了口沫,顿时坐得笔直仿佛上课认真听讲的孩子,云潇捂着嘴偷笑,按着他的肩膀让他一起入席,主动给几人斟满温茶递过去,又左右张望了一下,凑过来自言自语的道:“难得家里这么热闹,只喝茶实在是有点扫兴,我去弄些酒来吧。”
花小霜开心的一跳三尺高,立马抓着云潇的手可怜巴巴的哀求起来:“酒!云潇姐姐,去年有一种从海外瀛洲传过来的仙草酒,甜甜的可好喝了!不过价格昂贵一般人买不起,我记得年宴的时候镜阁主送过一些给大哥,他平时又不爱喝酒,就那么暴殄天珍的放在厨房里还不让我碰!云潇姐姐,你去和大哥说说情,给我喝一杯好不好?”
云潇笑眯眯的看着花小霜,北岸城初见的时候她还是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一晃眼也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倒是有些意外这张娃娃脸背后竟然会喜爱喝酒,云潇点点头应下来,跟着萧奕白的方向小跑过去,萧千夜眼疾手快的拉住她,瞪了一眼起哄的花小霜低道:“别喝酒了,你的伤还很严重,吃点螃蟹就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