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个侍卫急匆匆进来禀告:“启禀皇上,十八阿哥昨夜忽然生了重病,现在还昏迷不醒。”
“什么?”康熙瞬间慌了神,蓝齐儿却愣在当场。
康熙此次巡幸塞外,有皇太子,大阿哥,十三、十四、十五、十六、十七、十八诸位阿哥随驾,十八阿哥是年龄最小的一个阿哥,年仅7岁,康熙总喜欢把他抱在怀里,逗他玩,此次塞外之行,也把自己的幼子带了出来。
可是,十八阿哥却忽然病倒了,这场病来得突然,康熙一下子变得手足无措,急令御医赶来诊治,御医诊断后,说是塞外气候变化多端,皇十八子胤衸体质偏弱,才会被风寒所侵。
康熙很心疼自己的幼子,彻夜守在幼子身旁,然而,皇十八子发了三天高烧,在第四天凌晨,瞪着一双烧得血红的大眼睛,瞬间就殁了。
十八阿哥胤衸死后,康熙悲痛欲绝,但更让他伤心的是,其他的皇子对胤衸的病情漠不关心,甚至根本就是无动于衷,特别是皇太子胤礽,在自己的弟弟生病的时候几乎不闻不问,就连胤衸病死了,都没有丝毫哀伤,康熙对自己的这些儿子们十分的失望。就在这个时候,皇长子胤褆却跑到康熙面前告状,说十八阿哥之死与皇太子胤礽脱不了干系,胤褆将自己这些年搜集到的有关皇太子的罪证尽数呈奏给康熙。
康熙看了那些奏折,却异常沉默,只是挥了挥手,让皇长子胤褆出去。
第二天,康熙将随行的诸位阿哥叫到了跟前,挨个儿骂了一遍,诸位阿哥都感到惶恐不安。
康熙夜不能寐,即刻下令返程回京。
返京的途中,康熙又病倒了,行程又慢了下来。
布尔哈苏台行宫的夜晚,康熙剧烈地咳嗽着,蓝齐儿端着药碗走了进来,看到了这一幕。她急忙上前,拍着父皇的背脊,帮他顺气。
康熙坐起身来,接过汤药喝了。
蓝齐儿用帕子拭了拭康熙额头的汗珠。
康熙摇摇头,痛心疾首地道:“朕有这么多儿子,可他们到底有几个是真正的关心朕,是不是都在等着朕咽气,等着坐朕的皇位。”
“皇阿玛,你不要胡思乱想了,你会好起来的。”蓝齐儿心酸地落下泪来,劝慰道,“您是大清的天子,是这天下的主宰,是百姓爱戴的好皇帝,几位阿哥也都把您放在心上呢,女儿也一样,皇阿玛,我们都是一心一意地敬爱着您啊!”
康熙拍了拍女儿的手,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是哭还是在笑。
是夜,康熙做了一个噩梦,梦到皇太子胤礽提着剑站在他的病榻前,阴冷地笑着,康熙从梦中惊醒,大汗淋漓。
到了次日夜晚,康熙正在行宫内批阅奏折,蓝齐儿在旁侍奉,却看到有一个身影从帐外闪了过去,康熙也觉察到了,直到第三天夜晚,那个身影再度靠近了康熙的营帐,从缝隙向里面窥视,营帐外早已安插好的侍卫伺机行动,不动声色的就将那人捉拿住了。
原来是皇太子胤礽的亲信阿布伦,受胤礽指示,前来侦察康熙起居。
康熙勃然大怒,是夜,布尔哈苏台行宫灯火通明。
康熙召了随行的诸王、大臣、侍卫、文武官员等齐集于行宫前。
皇太子胤礽也被押了过来。
康熙一看到太子就满目愤慨,责令他跪下。
胤礽见到康熙这个样子,反倒平静下来,一声不响地跪了下来。
康熙气得浑身发抖,在场的其他诸位阿哥面面相觑,文武官员们也都垂着头,静默不语。
康熙抬起手指着胤礽,痛骂:“你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胤礽虽跪在地上,肩膀却挺得笔直,不亢不卑地直视着康熙:“儿臣不知犯了什么错,皇阿玛竟如此动怒?敢问儿臣何罪之有?”
康熙见他如此冥顽不灵,大言不惭,顿时气结:“胤礽,你平日在宫里奢侈无度,比我的花费还要厉害,倒也算了,朕派你去南巡,你竟敢向当地的官员索贿纳贿,胆大包天!连外邦进贡的物品,你都敢贪入私囊!”想到最近发生的事情,康熙越说越气:“你幼弟十八阿哥病危,朕日夜照料,焦虑万分,你身为兄长,竟然可以无动于衷,你这样毫无孝悌的人,怎么能当太子?你还在深夜里向朕的帐殿窥视,难道你是想看朕死了没有?你的亲信日夜监视朕的一举一动,到底用意何在?”说到最后,康熙随手抓起身旁茶盘上的一个茶杯,用力朝胤礽掷了过去。
胤礽没有躲闪,茶盏“砰——”的一声砸在他的额头上,随即飞溅在地,四分五裂。
康熙眼神哀痛,踉跄着,向后颓然跌倒,诸位阿哥上前搀扶。
胤礽依旧一动不动地跪着,额头却渐渐沁出了鲜红的血花,血花一行又一行顺着他的眼睛,鼻梁慢慢流下来,甚是可怖。
康熙隔着混乱的人群指着胤礽,当即宣布:“从即日起,废除胤礽‘太子’名号,他这样毫无忠君爱父之心的人,不配继承大清的基业。”
文武大臣们噼里啪啦跪了一地,诸位阿哥也都跪了下来。
胤礽却眼神古怪,低低地笑了,埋下身去,重重地冲康熙磕了三个响头。
康熙看着眼前的这一切,终于痛哭出声,几乎晕厥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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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