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乔闻森家出来的时候，顾熙拒绝乔闻森送，乔闻森第一次没有坚持，顾熙看到了他的神情，可能，是被她那句话伤到了吧。
顾熙走出来，拿着雨伞站在街边，心里在想，乔闻森，你觉得委屈你觉得心理不舒服对不对，你现在阴霾的心情，不及我看到你和沈欣铜叠在一起时半分多。
拿出手机，终于有时间打给左蔚。
却在电话还没接通时，路边响起几声喇叭声，顾熙回头，是……左蔚。
此时雨下的并不大，顾熙透过车玻璃看不清楚左蔚的样子，车开过来，顾熙走过去，打开车门上了车。
她低着头没有去看左蔚的脸色，想必不好看，去了郊区，又超车回到市区，她看不到他车的踪影在何处，可是，他的车却又适时出现在她家小区外的街尾，此刻又跟到了乔闻森家外。
左蔚打了一下方向盘，亦是不发一言。
顾熙一颗心悬着，空空的感觉很不好受，她还是先开口，“你怎么了？”
“嗯？没有……”
左蔚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一丝怒气。
顾熙意外他这样，抬头看向他的侧脸，不是睡了很久吗，昨夜又没有好好休息？怎么又是如此疲惫，甚至眼睛隐约可见更多的血丝。
“我母亲非要让乔闻森去送我们，我没有办法拒绝。”
“嗯。”左蔚轻轻‘嗯’了一声。
“……”
顾熙有些束手无策，对这样的左蔚的束手无策，虽然左蔚言语中没有埋怨，可语气中的敷衍显然就是生气了，“你是不是生气了？生气了你就说，或者你问我。”
左蔚仍旧沉默。
他这‘无声的质问’才是最让人难过。
车拐了一个弯，左蔚说，“不要跟乔闻森走得太近。”
“我没有……”顾熙立刻看向他，左蔚也看向她，顾熙跟他对视，希望让他从她眼中看出，她真的没有撒谎。
“没有走得近，为什么你弟弟去了他的家里？”左蔚声音显然不悦！
这是质问？
顾熙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有些结巴，“是经过我母亲同意的，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乔闻森帮我弟联系了很好的老师。”
左蔚攥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骨节分明的手指骨节有些泛白。
顾熙看到了。
左蔚目视前方，语气没有起伏，“什么都是你母亲，你母亲叫他去送你们，你母亲叫你弟弟跟乔闻森住在一起，上次呢？上次在土地局办公室，你弟弟叫他乔闻森姐夫！这是不是也是你母亲的意思？”
左蔚通红的双眼望着她，充满了责备，充满了不解，也充满了他对她，甚至乔闻森的所有不满，一边是觉得要失去了得不到，一边眼看着她和乔闻森走的那么近！
顾熙愣愣地望着他可怕的样子，认识他以来，从来没见到过他发这么大的脾气，她不撒谎，更不想对他撒谎，忍着哽咽的感觉解释，“不是，那是乔闻森教给顾泽的，顾泽说的话，左蔚你不要去在乎行不行？一个孩子，他说的话不是认真的你何必跟他认真呢？”
“……”
左蔚好看的唇紧抿着，目光仍旧那么空。
“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和乔闻森在一起。”左蔚的语气低下来。
顾熙低着头坐好，“我们不可能走在一起，我很明确的拒绝他过，我觉得他也不是那么不要脸面的人。”顾熙说完有些心虚，乔闻森的确是不要脸面，为达目的什么都甘愿，可是顾熙想让左蔚放心，又苦笑着说，“我长得又不好看，至少，乔闻森身边的情人，都比我好千百倍……”
她想让他放心。
左蔚望着顾熙，眼眸中沉下去的是什么是顾熙低着头看不到的，她长得好看，且极好看，左蔚这样认为。
她说乔闻森的情人都比她好千百倍，这样的妄自菲薄是因什么，说这些话时，那眼角眉梢上的失落又是因为什么。
左蔚心口一闷，若问，现在什么能伤他最疼，那一定是顾熙。
“拒绝并不解决任何问题，顾熙，你也拒绝过我不是吗？”左蔚问。
两个人之间的沉默持续很久。
“你弟弟的老师问题，其实，你可以找我。”左蔚想为她做些什么。
顾熙低下头，“对不起，我不知道这让你这么在意。”
她声音中压抑痛苦，左蔚想，也许他该嫉妒，该羡慕，嫉妒羡慕乔闻森和顾熙之间有这样影响她情绪的往事，虽是仇恨一般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