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惠折扣，销售人员填写优惠申请单，销售经理确认，营销副总审批，接着财务部审核，项目总经理审批，市场开发部建议。这只是前期，总裁审批过后，后面还有人去执行，存档，这一系列流程在左蔚脑海里本能快速生成。
若不是要好的地段便是罢了，但好的地段楼盘左氏不存在给出优惠这先例。若给了林曼曼的亲戚，这一系列流程，哪个部门经手过，免不了传出留言，严格要求别人的同时，左蔚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他没有严格要求自己。
林曼曼笑了笑，“我只是问问，先去工作了。”
她离开了左蔚视线。
“谁稀罕！”林曼曼回了市场开发部，用力摔上办公室的门，吓得外面职员浑身一冷。
林曼曼气的脸色难看，手指甲在办公桌的桌面上抠着，指甲根部已经泛起了白色，直到指甲上一粒小彩钻崩掉，她才吸了口气。
拿起手机打给林贝兰，“干什么呢。”
“准备去上课，上午有一节。”林贝兰回答。
林曼曼抿唇，“爸和妈说，今晚让我们回去吃饭。”
“哦，好啊，我回去之后给你打电话。”林贝兰答应。
“就这样。”林曼曼挂断电话，想了想又打给妈妈，窜了口供，说不是她的主意，是她们二老要求她们两姐妹回去吃晚饭。
电话里林曼曼没详细说这件事，回去再说。
上午十点半，林曼曼收到消息，顾熙和秦斯平去了本市一个正在施工的工地，林曼曼消息的主要原因倒不是顾熙，是在替父亲盯着秦斯平这个总工，但顾熙也随着去了，想起几次言语上和顾熙冲突未果就一肚子火气！
林曼曼打给林父，汇报了这件事，林曼曼问，“爸，那个工地有自己人吧？”
林父问了什么，林曼曼遮掩，“您把他的电话号码给我一下。”
秦斯平和顾熙刚从公司出发，林曼曼便给那个前任总工程师的下属董师傅打了电话，前任工程师是自己人，却被左蔚换掉，林曼曼觉得这股火气不趁着这个机会宣泄在顾熙身上，太对不起自己了！
林曼曼交代了一番，听到董师傅犹豫，林曼曼语气自信道，“你怕什么？秦斯平不会留你太长时间，离开左氏地产，你在这座城市任何一个地产企业都混不下去！这些我不说你心里也有数！这是我爸的意思，他会给你好处的。我不是让你亲自拿刀去杀人，工地里发生伤亡事故很正常不是吗？工地本来就是鱼龙混杂的地方。大型机械失控很正常啊是不是？就算事后追究，也追究不到你头上，你上面还有包工头呢，再上面还有公司担着呢……哪儿那么多废话！我要看到的是，不亡也要伤！！”
讲完电话，林曼曼用力把手机摔在办公桌上！
秦斯平和顾熙到达工地的时候去领了安全帽才可进去，顾熙戴上之后对秦斯平说，“托你的福了，我也有资格戴上绛红色的。”
上司和下属不好太僵硬，顾熙和秦斯平彼此都在尽量让关系自然些。
秦斯平笑，这时走过来一个戴着白色安全帽的男人，四十多岁，皮肤粗糙黝黑，看安全帽的颜色，他是个安全员。
“你好，安全员董国盛。”董师傅摘下劳作手套伸出手。
“我是秦斯平。”
两人自我介绍握手，顾熙礼貌地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了。
三个人往工地里走，里面到处是钢筋水泥，抬头就能看见工作中的塔吊和活动吊。工人午休的时间还没到，所以可以看到高处支着的脚架上站着很多工人。
董师傅寒暄着，“秦工上任以来我还是第一次见……”
秦斯平和董师傅你一句我一句，顾熙跟在秦斯平身后，董师傅在走到楼前时回头，对顾熙笑着提醒，“这位小姐就不要随我们过去了吧，里面坑坑坎坎，这高跟鞋崴断了怎么办。”
“你在这等着。”秦斯平看了一眼顾熙的高跟鞋，虽然不高，但进去怕也是不行，崴了脚就麻烦了。左蔚还不得怒了！
顾熙点了点头，看着秦斯平和那个董师傅走了进去。
***
正值中午，太阳很大很热，正在施工中的工地上，也没有个能待一会儿遮阳的好地方。建设中的大楼下倒是背阴，但高空坠物实在危险。
大型机械工作的声音从踏入工地就没有停止。顾熙拿出手机背过刺眼的阳光看了一眼时间，11：23分，手机这时刚好在手里震动，她把露出来的一缕发往安全帽里掖了掖，手机紧贴着耳边接起，“妈……到医院了？”
“是吗？预约过那还不错。”顾熙笑着说。
董雅说话，顾熙在听，工地噪音太大，得努力听才能听见，顾熙回道，“别担心，往好了想，我爸检查结果一定健康。”
秦斯平蓦地站住，发现手里的指标文件少了一份，伸手抬了抬安全帽的帽檐，转身看向董安全员，“少了一份，可能在我助理的包里没拿出来。”
他要转身，天本就热，董师傅紧张的汗从安全帽里往下流，却不好拦着。
秦斯平往回走，脚步倒是不急，一边走一边蹙眉环视整个刚开工不久的工地，这里，真不是娇贵的人能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