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左蔚没能吃成,为此不止董雅感到遗憾,顾熙心里也有点儿,稍微就那么一丁丁点儿……
左蔚是最后一个到达警局的,林琅已经把林曼曼带了出来。
林曼曼见到左蔚,捂着脸低头哭,捂脸止血的东西也是林母来时在药店买的,林曼曼这会儿说什么都不肯朝左蔚过去。
林母推了推林曼曼,低头跟林曼曼说了些什么,林曼曼才不愿的走向左蔚,哭着扑在左蔚怀里,“阿蔚,我遇到抢车的歹徒了……”
她脸上的血,渗透进左蔚的衣服上。
警察不许她先去医院处理脸,非要一切程序下来才可以走。
左蔚伸手摸了摸林曼曼的头发,“人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这一幕,让林母和林父惊讶,但想起林曼曼喝药自杀的事情,两老也就没多想,左蔚不是个非常绝情的人,也许对曼曼念着旧情,这一喝药,也心生不舍了吧?林母是如此想。
左蔚与林曼曼,虽不至青梅竹马,但也彼此初恋。
耐不住左蔚的抚摸,哪怕只是抚摸她的发丝,林曼曼也从悲伤中走了出来,微笑着抬头看了一眼左蔚,左蔚也笑了笑,林曼曼往他怀里钻了钻。
左蔚的目光沉沉地看向走廊深处。
林家二老从警员办公室走出来,一行人便离开了。
在医院处理林曼曼的脸,用时很久,回到家里的时候,已是大半夜。
从医院出来,林曼曼便目光呆滞,屋子里关着灯,有月光,和走廊的灯光照进来,林曼曼披头散发坐在床上,左蔚站立在床前,盯着她。
林母到了房间门口,刚想开口劝左蔚今晚留在这儿陪女儿,左蔚先发制人,“她睡了我再走。”
这话似乎没什么不妥,林母一直不好逼左蔚,立场不适合,而且,左蔚手插在裤袋里往那儿一站,气场不容人。
“阿蔚……”林曼曼动也不动,开口。
“嗯?”
“我的脸是不是好不起来了?”
“不会……”
“可是那么深那么长的伤口,怎么能好起来?愈合……不留下疤痕?”她喃喃自语,精神无措,“我怎么见人呢?为什么我的脸……”报应?
报应吗?
林曼曼捂着脸,一下子打了个冷颤,感觉到顾熙那支钢笔尖儿抵着自己的脖子,她立刻捂住了脖子。
“什么声音?!”
林曼曼扭头,吓了一跳。
“窗外风声。”左蔚目光沉着,说给她听。
“风声?”林曼曼看向窗外,一个影子她都害怕。
左蔚猜测、以及百分之八十的肯定,她在害怕的都有什么,没有证据罢了,她把做过的那些事埋在心里。
其实这是一部分人的通病,做过的好事便罢,做过的坏事,许多人选择埋在心里,在夜晚,或者被人提起时,心里怎样的一抽,只有自身知晓。
林曼曼凌晨一点多才睡着,也是不安稳,左蔚想,也许,她很需要安眠药,甚至许多助眠的调理药物……
左蔚的车离开时,林琅目送。
这个圈子里无形中卷进来的人非常之多,每个人都和另一个人有着关联,每个人都在猜测着另一个人的心理,或者是利益的牵连,或者是感情的纠葛。
乐乐从林贝兰那知道林曼曼的事。
顾熙从乐乐那又知道林曼曼的事。
见到左蔚是在晚上,天冷了,顾熙想去吃火锅,左蔚爱不爱吃倒是都想陪着。
她一直嘴馋,冬天偏爱吃火锅这东西。但是有没有这种感觉,没有男朋友便是罢了,有了男朋友,非要是跟他来,才吃的开心,其实,吃的是俩字……满足。
“林曼曼的事警方在查?”
顾熙问,淡淡的语气,看不见笑容的脸在水雾中也显得柔和。
“在查。”左蔚不多说。
“哦。”顾熙不再说话。
上次带左蔚来吃,左蔚吃得少,什么东西是没营养吃不得的,什么东西是营养但不可以多吃的,或者是对了左蔚口味的,顾熙记得牢。
涮熟了羔羊肉,捞出一片薄薄透明的熟冬瓜片儿,夹了两根儿粉丝,醮了一点料,在勺子里,递去了左蔚嘴边儿。
左蔚与她并排坐在一张沙发上,并未面对面。
“好吃。”左蔚说。
顾熙感觉自己像是照顾一个孩子,他不喜欢吃完这东西从这儿出去身上一股火锅味儿,也不喜欢吃烤肉弄得一身味儿。
没辙,顾熙是长在柴米油盐家庭的孩子,大馆子的东西并不觉美味。
左蔚很愿意适应。
“跟你没关系吧?”顾熙忽然这样说。
左蔚怔了怔,问,“该跟我有什么关系?”
顾熙倒了点茶水给他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