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电话让林贝兰和乐乐回来的时候,顾熙低着头,眼圈儿却是红的。
林贝兰不明白怎么了,不好问乔闻森,又怕乔闻森不告诉她,岂不是更加丢人的么?她也是高傲的啊。
乐乐使劲戳着乔闻森的脊梁骨,“我记得你第一次为顾熙打架时可神气了,说就算谁拿把刀子把你血都放没了,你也不会哭啊。掉眼泪眼圈红以往这都不算数,你能不能别这么没出息的大声哭啊,你好娘啊……妈的,认识你真倒霉……乔闻森,别哭啦!老娘也要哭了……”
一路上,乐乐就这么支支吾吾的安慰乔闻森,她哪会安慰人啊,好心,但总是戳的人伤口更疼,全是哭声,慎得慌。
还好林贝兰能镇定的开着车,但也走神儿。
乔闻森过后说:我其实没那么多眼泪,就是被乐乐骂的,很想扇自己两巴掌,怎么活成了这样!
他弄丢了自己,弄丢了曾经的自己。
他人生最大的转折,不是葛琳络和他亲爸离婚,是葛琳络嫁给顾明海时。
那些话,的确吓到了顾熙,甚至顾熙十点多赶到医院检查时,医生叫她,她都忘记了该有些反应的。
她只记得,乔闻森哭着说时,她屏住了呼吸,连咳嗽都忍住了。
左蔚电话打了过来,她问怎么知道她在医院检查,左蔚说是她妈告诉他的。顾熙无奈,许多丈母娘喜欢女婿,但婆婆就不定真心待见儿媳,这是什么理儿?
他没问她咳嗽这么久不好是怎么回事,顾熙惊讶,倒是没问是因何?
当左蔷上楼来,问同事医生顾熙的情况时,顾熙笑了笑,病情轻,顾熙会对左蔚说实话,如果有了什么事儿,顾熙一定是不会对他说实话。
那他干脆不从她这儿问,直接医生那比较准成。
医生说,这咳嗽并不是单单药物治疗就能好起来的,这么多年,顾熙这种情况的没少见,主要是思虑过重。
心病?
左蔚脑海里一片空白……
上个项目的意见,是采纳了林曼曼的构想,林曼曼的构想剽窃了顾熙的。
这次的项目中,几栋楼是完全挡光的设计,按理说这些设计图纸是总工把关,但秦斯平由着就这么样了,左蔚不说什么,顾熙也无奈。
忽而又想起陆文俊那句话:他们之间,你又知道多少呢?
星期四的晚上,陆文俊带头组织了一次聚餐,吃完喝完去唱歌接着喝。
没有林曼曼在,和谐许多。
林贝兰喝了不少的酒,跟秦斯平划拳,这样细看之下,林贝兰和秦斯平是有几分相像的,起码那一皱眉时,太像了。
顾熙想喝一杯,左蔚拦下,把杯子从她手中拿了出来,不动声色的放在了远处。顾熙往沙发上蜷了蜷,左蔚伸手把她往自己身边拉,见她是困了,脱下西装外套把她给盖上了,连带着脑袋,一点不露。
她在里面动了动,有西装遮挡,就那么枕着他一只手闭上了眼。
陆文俊很嗨,快歌慢歌都唱的好,小吉在那吃零食,陆文俊见了小吉,立刻年轻十岁似的,可也不能减掉年龄跟小吉明年一起上大学去吧?
早晚,是要各奔东西的。
小吉几次问顾熙,她哥是不是有病?怎么女朋友都不处?顾熙不好说,陆文俊都什么也不说,她怎么说,小吉什么都不知道的去上大学挺好的。
没缘分就是没缘分,有缘分,是他陆文俊的老婆一准儿也跑不了的。
桌上的几瓶酒,大多都被左蔚喝了,小吉小声提醒,“我哥说,烈酒加冰块儿喝不太容易伤身。”
“没事。”左蔚难得扯动嘴角笑了笑。
低头,继续。
不急不慢的速度,陆文俊回头时,眼眸复杂,“你不要命了?想喝死不成?”
顾熙是真困,半睡着,不知道左蔚喝了那么多。
秦斯平闻声回头看,笑了笑,点了支烟,起身走了出去,倚着走廊墙壁抽着烟。
“我走了,打车走,不用送。”林贝兰站起来,把手机装在包里,摆了摆手。
“我送你。”小吉主动起来。
林贝兰点了点头。
海城夜晚的空气带着一点咸咸的味道,有的地方很静,闭上眼好像可以听见海浪的声音。
这咸味道,有的人呼吸了感觉真饿,好想回家吃饭。有的人呼吸了感觉真开心,好想跟爱人一起去看海。
林贝兰呼吸了呢,居然想哭。
那些话可以对人说,在林贝兰和乐乐问起时,顾熙说了。
可能因为这个,林贝兰才喝的多了些。
她知道乔闻森在哪住,到了楼下,却没有上去。踌躇了许久,还是转身了。原来有些时候喝了酒壮胆儿还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