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顽不灵，没有了第一次审问时的紧张害怕，黎我给人的感觉就是动不动能踢桌子发脾气那类型。
带着手铐坐在那，还是很不老实，眼睛从来不看办案人员，嘴唇动着，吹着自己的刘海儿玩儿，并不把这严肃的地方当回事儿，法国女人的面孔，一身痞女气。
第二次的审问结束时，办案人员出去，一位年轻男警官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位置，没坐下，叉腰踢了报刊架，“什么女人！到了这个地步了还沉得住气！看张局明早来了怎么审她！！还有那个张成均，他爹娘真他妈白养了他一回！亏他老婆还给他生了个女儿！！”
“一次两次就收敛点，这准备跟人跑了可就……”一个跟年轻男警官一起进来的女警官说，“小王，你可是一次两次也不能有啊。不是要追佟心娅那丫头吗？怎么也不见你着急啊，听说前些日子佟丫头可相亲了。”
“什么？相亲了？——”
有时候，大部分人是非常看不惯听不得这种事的，鄙夷。一个已婚男人，这样放任自己，亵渎的不止是婚姻，对不起的也不止是妻子。这样的人来到这个世上，等于是在污池之中滚了一便儿，自以为是满身色彩的得意洋洋，却不知是在满身肮脏的晃晃荡荡。
晚上。
在左蔚将要回来的时候，顾熙换好了衣服，家里缺了很多东西，她的脚伤勉强蹦蹦哒哒能行了。
这里地处不偏，但也不是能碰见熟人的地方，她想去小区外的大型超市逛一逛。站在门口，听见左蔚的脚步声，听见他拿出钥匙要开门，她刷地打开门，四目相接，左蔚勾唇而笑，顾熙眼睛晶亮，抬起双手，踮着脚往他身上去，左蔚急忙抱住她，生怕摔了。
抱了个满怀，顾熙搂着他的脖颈，左蔚觉得她又调皮了，宠溺地声音问她，“什么意思？嗯？”
“你跟我去超市？”她试探地问，不愿意也无所谓，愿意就更好了。
大型超市里，顾熙跟他住进‘雅苑’才没几天，第一次来这个超市，并没有看到购物车在哪里放着，按理说，应该很多一排排的放着才对呀。
顾熙四处张望，找购物车，双手紧拽左蔚的手臂，怕摔了，现在的她，很幸福。
脚有障碍，又想出来，难得跟他逛超市，是第一次。
左蔚高大的身型跟她往里走，里面人挺多的，他一手搂着顾熙的腰，保证她依在他身上不至跌倒，一手攥着车钥匙，好奇地用车钥匙轻戳那些货架上大概是女生吃的零食。
顾熙侧头，就见他一边走，一边颇显高兴地用车钥匙戳，戳，戳，啪噔，一袋圆鼓鼓的薯片袋子从满满的货架掉到了地上，他戳的。
左蔚蓦地站住，旁边的理货阿姨目光古怪，在左蔚精致的五官上瞅。左蔚一手抓着顾熙的手腕，一边弯身捡起，对理货阿姨认真道，“这个我一定会付钱。”
***
那位理货阿姨忙说不用付钱，不用付钱，付什么钱呀！
走过来就从左蔚手里把那袋薯片抢了回去摆在货架上，指着顾熙说，你老公在电视上我见过，就是长这样的！绝对见过！
顾熙在一旁不好意思了。
左蔚和她走在货架中间，顾熙伸手拉过一个闲的购物车，“捡了一个空的。”
她买了一些厨房用的调料，居家日用品，女性用品，有的东西她会问一问左蔚的意见，左蔚一般就是单手插在裤袋，另一手推着购物车，身体给她倚着，他都点头说好，买什么都好，很好。
顾熙撅着嘴巴嘀咕，心里问候了左蔚好几回！！
从女性用品区域经过，左蔚不得不跟她一起过去，顾熙得用人照顾。索性这个区域奇迹般的就只有顾熙和左蔚两个人，这让左蔚眉头舒展，她抬头拿湿纸巾，够不着，太高了拿不下来，左蔚伸手就帮她拿了下来，扔在了购物车里。
“以前的生活没有我你是怎么过的，抱歉。”推着购物车走出女性用品区域时，左蔚颇为不好意思地说了这么一句。内疚的沉沉语气，就好像曾经顾熙是买东西跳起脚很惨很惨的去拿，指不定还把货架子扒的倒塌了那种惨境一样。
顾熙双手扯着他的手臂，腿脚不利索地依在他身边小声问他，“如果我没记错，你是第一次逛超市。啊，也不对，你上学的时候总该进去买过东西。”
“进过超市，在国外。”左蔚这样说，面色无常，目光却深远。
他想起上学时那些很遥远的事，记忆已是不太清晰。他没有真正陪人这样逛过超市，日用品，母亲和家里的阿姨都有准备。初中高中乃至大学，夏天运动后热了要喝冰的水，大概在记忆中，都是秦斯平给他买的，很少进去，顶多就是在门口等人。
左蔚二十几岁的时候，剃须刀和剃须泡沫，洁面乳，一切男士用品，大致都是家里的女人买来的，母亲，左蔷。后来林曼曼。现在的，是顾熙。以后，未来，是顾熙，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