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蔚的脚步稍微移动,将她的身体转过来,在她闭着不敢睁开的眼睛时,一手搂着她,一手脱掉西装外套,随手铺在车前引擎盖上,低头吻她,将她抱起放在上面,手最后抚在她有伤的脚裸,确保没碰上。
随后,他手指解开衬衫扣子,踩着这款敞篷吉普的宽前保险杠,上去,顷刻覆在她的身上。
他跟她单独相处的时间稍长,手机便响个不停,打来的人有时是这个,有时是那个,可任谁,也挡不住他眼下要的这缠绵……
……
在左蔚开口说话的时候,顾熙认真听。
早已知道,他带她出来,不只是让她体会这滋味,还有话要说。
他的西装外套被他扔在草地上,烟盒和打火机一样扔在了青草地上,手机在车室内,他倚在车前,蹙眉开腔,“林曼曼偷换过我的儿子,时间久了,我发觉没有了当时的气愤。”
他看她,表情非常痛苦,顾熙看见,觉得他没必要这样内疚,实话实说,“可能,那孩子是林曼曼二叔的儿子,我们左左没事,我们仍在一起,恨就没那么强烈了。”
她这么说,她也只能这么说。
有些时候,面对一个有过去的男人,不该钻的牛角尖儿不能去钻,这无关人聪明与否。
左蔚蹙起了眉头,望着远处,不对,他分得清楚,心里记恨林家,乃至牵连了曾经没有过恨的林曼曼,最严重是在得知顾熙孩子流产后,那憎恨,他以为不强烈,可从巴黎回到北方寒冷城市的一路上,他发现,泪水模糊双眼时,那是太恨了,那是刀子刺上了心头……
顾熙继续听着他说的话,从耳中听进去,分析,再让这郊外的风吹散左蔚这些话,他的意思是,问她,她希望,林曼曼的后人生该是何种摸样?
这话顾熙不知该如何说起,和林曼曼的争斗,没有造成太大伤害,她都尚且逃过了劫难。
除了第一次坠入电梯里那次,失去的是孩子,左蔚的孩子。
第二次,电梯中,她差点失去生命,如果不是董大德,她已经没有一口气了。
林家的结局近了,对于尚且有一点用的林曼曼,他估计是在做安排了,顾熙思来想去,无法做一个善人,她的苦她的痛有谁身临其境尝到过?
可也无法做一个恶人,与一个魔鬼心灵的人对抗,无需非要心也一样成魔的去抵挡。
顾熙很无力地说,“现世还算安好。”
说出这话,只是也许,也许是这样。
也许林曼曼安分一点,她可以不计较。
她也得承认,是预感到了林曼曼的结局不会好,所以才说出这样的话。
有几分至真的怜悯在里头,有几分抹不去的憎恨在里头。
人不都是这样吗?
她不善时,是怕被欺负。不恶时,是无法忍受谴责。
左蔚伸手捂着脸,用力地抹了一把,他紧锁眉心。他清楚,她该是恨林曼曼的,可是她不说,不对他说那次电梯事故失去了一个孩子,只因不喜欢一件悲伤的事情影响到两个人。
不是够爱才愿意独自背负沉重伤痛,因人而异,因性格而异,刚好,她和他,都是这种人。
她夜里做过噩梦,大概是梦见孩子,他总是醒来安抚她,而她当时不知,次日醒来更不知。
她的痛苦,跟了他之后的痛苦,在他脑海中重复上演,有时,他也喘不过气……
她的双手轻搂上他的脖颈,“左蔚……别想了,女儿看到你这样,吓得都不敢来叫爸爸了。”
左蔚笑。
……
警局里结束了审问。
黎我喝完水之后本没打算交代,她觉得自己认罪就认了,姐夫是不是人渣不是这个女局长说了算的。她不认为姐夫会骗人,反而认为这个女局长会骗人。
女局长气得不轻,一手的手指指着黎我,在黎我面前踱步说道,“好,好,真聪明的人,可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就被你姐夫一个人渣给骗了!费解!”
在女局长婉转不带脏字的对黎我的人格鄙视了一番之后,王警官已经带了死者的身体情况证明进来,女局长气还没消,把那张权威验证的纸张拍在黎我面前,眼睛盯着黎我,手指指着那张纸说,“看的明白吗!看不明白摇个头,我叫人翻译给你看!”
“认识这字……”黎我点头。
“看完啦?”女局长问,声音挺大。
黎我点头,在黎我点头的一刹那,女局长拿起那张纸递给小王,挥了挥手,接着双手拄着面前的桌子问黎我,“老实交代,那么个人渣,间接害死了你亲姐姐!耍的你成了杀人凶手!如果你还选择包庇下去,你姐姐在天之灵都绝不放过你!”说出这句话时,女局长的手指直指审问室的屋顶,黎我吓得低头。
女局长踱了几步,坐回椅子上,直视黎我,等黎我交代。
面对各样犯罪心理和悔悟心理的犯人,在这个职位上的办案人员,自有一套说辞来应对。
黎我说,那个男的三十来岁,样子挺轻浮的,见惯了色鬼的黎我,也感到反感。不过由于是姐夫的朋友,她就忍了。
她对女局长说,“我真不知道那个男的是谁……”
“我也没说你撒谎了!”女局长瞥了黎我一眼,“说,你姐夫叫什么名字!住在什么地方!没人关心那个男的是谁,找到你姐夫那个男的还跑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