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大约还不能走。这里还不知有多少这样专门看守你们的守卫,你们自己找地方先躲一躲。我到前面去看看……”
“小哥,你真的必需走吗?我们,我们害怕……”顾掬尘看了看几个孕妇苍白的脸色,可是她必需走,还必须快点走。也不知步拂花那边是不是个什么情况?
顾掬尘叹了口气,忍着恶心给那几个死了的侍卫穿上的衣服。让他们坐在一个阴暗处。擦掉他们额间的血迹。让他们还像如还活着般坐好。这样后面的如再有守卫过来,或许会看在已有人的份上而不再进来细看了。她
看了看六个脸色苍白的孕妇一眼。又从怀中拿出几颗药丸,“这是安神的药丸,相信没毒的就吃了,不吃就扔了,你们自己处理吧。我真要走……”
她现在实在不能带着几人走。顾掬尘提气飞纵。行了没有多久,以看到了一个同样的石室。其中居然有人正在十分粗暴剖腹取紫河车。画面血腥残忍,实是不忍卒睹。而那几个男子确视他们手下的孕妇是宰杀的鸡鸭般,一个个居然还在嬉笑调侃。那场面之阴森实在让前世惯给人接生的她都心惊胆颤。为了所谓的养容驻颜,这些被贪欲蒙蔽了良知的人,毫不在乎这些还未出生婴孩和这些无辜孕妇的死活。
孙药神医。前世她也是见过的。其医术确实有不同凡响之处。没起到他轻轻一句七个月的紫河车效果更佳,却给这些孕妇带来这般浩劫。却不知他当初说这话是有心,还是无心呢?
她从来不知道人心之鬼域可以到如斯地步。看着那个居然还心跳的小小生命。顾掬尘全身上下都散发出森森寒意。这些还没来得及看一眼这个世间的生命,就因为这样莫名其妙的可笑理由提前来到了人间。
顾掬尘手中剑挥起,落下。鲜血喷溅,一剑出,一条命。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她不知道她走了多少步。但她清楚得记得她这一路总共杀了一百零五人。顾掬尘也是第一次痛恨自己有这么好的记性,于这漫天鲜血中顾掬尘居然还有时间想,她是不是要杀够一百零八条恶汉,才能走出这条地道?
仿佛她是从人间来到了地狱,血色在她的眼前展开,落下。道道森森剑气挟着死神的冰寒杀意袭面而来,一名待卫一低头,就看到胸前的森寒剑尖。
血色在她的脚下漫延。剑出无情,招招取命。除了那个一直悄悄跟着她,淡淡看着她的裂风。
她从第一间石室里,知道在此建庙是白家的白济。听那些人说,这白济乃是白家的少爷。她前世不曾见过此人。而且,象这种的专门以收购孕妇体内紫河车的地点,应该在别的地方也有。
在大齐国,做这种生意的人还有几家。前世里她只知道这种生肌膏去疤效果很好。这生肌膏有好几个不同世家都在生产,却是白家的玉雪生肌膏最为出名。它更是皇家专供的御用之物。却没想到,原来却是用万千人命为代价做成的。
她前世潜心学医,虽然知道生肌膏里有紫河车这种东西。却只以为是正常生产之后取得。从未放在心上过。她从来不知真相竟如此惨绝人寰。
顾掬尘手中的三尺剑雪白剑身已饮血成腥红。在她的身后,那个如她影子般的裂风还是那样跟着她走。顾掬尘却似不知道一般,缓缓而行。她知道,一路上,她皆潜行突杀,形如刺客,在那些侍卫心神放松这际,霍然出手,才能杀得了这许多人。若正面明刀明枪杀将来,她可能不是这其中很多人的对手。这批人的实力明显比大青坪上那十几人高明得多。
终于,当她挥剑的手都已酸软无力之时,觉得如果真的再出现一些待卫,她可能也一定要交待在此间时,再次看到了那朵莲花标志。顾掬尘几乎是扑了过去,再次掏出的莲花玉佩摁了下去,地道的两块青石缓缓而开。
顾掬尘在两块青石开得足够她的小身体迅速提气,拔身而起。虽然她身体极其疲惫。她只想快点离开,再快点离开。心中翻腾而起的恶心,让她心绪浮躁。
她手持三尺剑,准备随时应对突然而来的袭击。但出乎她的意料一切都很平静。顾掬尘的安全落地。她转头看去,看见自己所落之地是前面的神殿,神殿供案上,一尊金光闪闪的送子观音眉眼慈悲,手持净瓶,端坐莲花台上。供案还有正在燃烧的佛香,清雅隽远。可顾掬尘却蹙了蹙眉,因为于这袅袅香气中,她还嗅到了浓浓的血腥气。顾掬尘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青色僧袍上到处都是喷溅式的血滴。如朵朵红梅盛开在青袍上。
“难道是自己身上的血气这么快就散在空气中了?”儿臂粗的灯台,有燃得旺盛的烛光。可是那本应澄明的光在夜风的吹拂下,摇摇晃晃,时明时暗。殿角的金色的幔帏被夜风吹得飘飘荡荡。在明灭的烛光下,晃出了一殿的魑魅魍魉。
顾掬尘两世人生,也是今天才大开杀戒,一下子杀了这么多人。她心中生寒,下意识就要离开这空旷寂静的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