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大皇子也只是顺口一说，见沈肆墨这样讲，便挥挥手让陆清灵退下。
陆清灵也知道沈肆墨的心思，极为乖顺的一点头一俯身，退出了大殿。
她帮忙轻掩上门，站在门口，舒了一口气。
仅仅是几句话的交谈，可能一般人看不太出，但她却意识到了。沈肆墨对大皇子的态度与五皇子完全不一样。
若是说哪里不一样，光听尹语气便能猜出个七七八八。沈肆墨对于五皇子，净味中夹杂了一丝亲近，不是朋友也能算是同盟。而对大皇子则是敬畏居多，提防其次。处处留意着他的一举一动。方才仅仅是大皇子随口的一句戏言，就使沈肆墨颇有些紧张，以至于想要立刻让她离开，以他们两个的关系来看，怕是怕大皇子会打她的主意吧。
陆清灵一仰头，迎上午后的阳光，疲惫的揉了揉眉心。
殿内。
沈肆墨一撩衣摆，笑道：“刚才清灵之言颇有得罪，还请大皇子不要放在心上。”
大皇子也客套道：“怎么会是得罪。小王爷，你这王妃可比朝堂上这弯弯绕绕有趣多了。若不是你捷足先登，本皇子也想着娶回家呢。”
沈肆墨笑着说：“大皇子莫要取笑本王。您怎是清灵这种粗鄙女子可以比及的。”
他们虽像是在说笑，可聪明人分明能看出其中之不对劲来，但两人却是乐此不疲，继续打着擦边球。
大皇子微叹了口气，微抿了口茶，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木桌，低声道：“沈小王爷，如今这世道可不太平。你与我应当携手共进退，使人民安居乐业才是。”
沈肆墨听了，低头敛目沉思了片刻，再抬头已是惶恐万分：“本王愿意为民生百姓鞠躬尽瘁，和您联手却是万万不可。”
“为何？”大皇子蹙眉不解道。
“大皇子有所不知——”沈肆墨将头凑近他，“本王着实无意于朝廷，对于百姓也是能帮即帮。若非限于这王爷身份，倒愿意隐居山野，过上隐逸的生活。”
大皇子摇手叹息：“沈小王爷怎能有如此想法，既然位居王爷，不如既来之就安之。况且拥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和美人，哪里是隐居山野可以比的呢？”
沈肆墨故作遗憾，双手合并又作了一辑，而后掏出一把扇子在手里把玩：“我和大皇子人各有志，不是一条道上的人。也只能做做朋友。”
他手腕一翻，扇子便从他的手中全数展开，露出一副旷世达旦的山水画，他瞧着那副画，啧啧惊叹道：“本王能于此山水间济世行医，便是此生的福分了。”
大皇子对他的话恍如未闻，他于椅子上起身，接过沈肆墨手中的扇子，也是惊叹：“确实是好扇，只是——”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身居高位难道享受不到世间绝景吗？昔有庐陵太守之词——王爷的身份应当与民同乐才是。”
沈肆墨同样起身，将手背在身后，在殿内转了一转，念道：“人各有志，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大皇子若是强求，可就没有意思了。”
“说得好！”大皇子学着沈肆墨的样子，一摇扇子，眼里却无半分称赞之意，“既然沈小王爷痴情于山水，那本皇子也不便夺人所爱。”
他将扇子还给了沈肆墨，略微倾下身子：“天色已晚，本皇子不打扰王爷——不必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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