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也许好歹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可是一个老鼠精把地洞打在一个一看就有些年头了的井盖底下,这事儿怎么都透着一股不同寻常。
方也许晃了晃手里的清虚灯,发现刚刚理清一些的思路又有点混乱了。
他小心地撑开井盖,露出一道缝隙,往井盖外看去。
只一眼,他眼珠子就瞪圆了。
井盖外头竟然是一座烂尾楼,目之所及,到处是钢筋混凝土裸露的围墙和支架,看上去荒废了许久。
这和他原本的猜想也完全不同。
原本他以为井盖外头会是老鼠精的巢穴,毕竟他这一路走来,沿途看上去全部都只是通道,半点巢穴的模样也没有。
鼠妖身为妖物,定然有自己的巢穴,不可能会在挖出来的通道中休息,这是动物本能。
方也许小心地将耳朵贴在缝隙上听了一会儿,发现没有人,犹豫几秒钟,便决定出去看个究竟。
可就在他推开井盖的前一秒,空荡荡只有风声的建筑里却突然想起了一阵奇怪的风响。
那绝对不是自然形成的风响,倒像是有人披着巨大的斗篷,一把甩开时候搅起的气流。
这风响还未停,井盖缝隙前方的窗框外就猛地现出一个巨大的影子,这影子舒展着巨大的纯黑色的翅膀,把窗外投进来的光线扑打得一团缭乱。
这是一只巨大的,满身妖气的老鹰。
方也许震惊地从缝隙里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还没想明白为什么这只巨大的鹰会明目张胆地出现在城市里,那鹰已经钻进了窗子,一跃跳到了光裸的水泥地上。
随着它的身体落地,它全身的羽毛散开,旋风一样围着他盘旋,等到所有羽毛消散,地上已经没有了巨鹰,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一身黑袍,脸上带着纯黑面具的人。
他抖了抖袍子,桀桀怪笑了两声,迈步朝里走了几步,四外环顾,疑惑道:“那死耗子竟然没有如约在这等咱们?难道是被财神庙里的道士们发现了?”
听声音是个魁梧的男人。
方也许正纳闷他自言自语的搞什么鬼,冷不防井盖后头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女声。
“鹰男大哥,你性子还是这么急,我用法术开了灵窍的老鼠怎么可能会被那些凡人道士发现?那财神庙现在的道士只图敛财,哪有人好好修行?放着好好的地宫不用,真是暴殄天物。”
那声音说这话,慢慢踱步走到了鹰男面前,也出现在了方也许的视线里。
这是个穿得花里胡哨的矮胖女人,要不是一身妖气,实在和外头大街上随便遇到的刁蛮中年妇女没有区别。
“鼠妇,你总是那么自信,当初要不是你自信过了头,结果让你的死耗子脱了掌控,把咱们主子的复出计划弄得一团糟,主子也不至于现在要慢慢收集灵气来积蓄力量。”
对鹰男毫不客气地嘲讽自己,鼠妇丝毫没有气恼,她扭了扭丰乳肥臀,嬉笑几声,挨近了鹰男,信誓旦旦地拍了拍自己高耸的胸脯,“那耗子身上被我下了掌控的咒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背叛咱们。”
“今天就是你那耗子精打通地宫的日子,地宫一旦打通,整个区的灵气都会被地宫墙壁上的阵法吸收走,到时候只要把咱们主子的身体放在地宫里,他就会复活了。这么重要的事儿如果搞砸了,那咱们两个可都没有活路了,绝对不能出错。”
鹰男沉声说着,不露声色地推开了鼠妇蹭上来的肥硕身躯。
鼠妇撩了撩头发,笑嘻嘻地道;“再耐心等等,那地宫上布满了封印,一般妖怪根本无法接近,要不是我找到了这只天赋异禀的鼠妖,咱们想要将功折罪都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