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央笑道:“怎敢有多少,贷款十两银子,年不过一两到一两二百文利息,前些天,合伙儿承包了一块荒地种树的哈尔乐等人贷了二百两,我听说,他们种树很厉害,待三年之后,官府要收回那片山林,至少恐怕得给他们五百两银子,加上在期间填补的树苗,他们净赚足过二百两,何况树苗还会有补贴,一棵树苗市场价格六十文钱,官府补贴十二文,商铺补贴十二文,到收回之日,验收时还要每棵树按照价值,至少一棵树给一两银子,凭这个本领,只要种得好,他们不比上工的人差,且还很自在。”
莫日根头脸发红,心中算了无数遍,眼前金灿灿的宛如都是大钱。
他呼吸紧促,一手端着饭,一手抓着饭,呆呆看着卫央,半晌才咕嘟吞一口口水,缩着脖子问:“那,那我们也能……”
“当然。”卫央畅快大笑道,“待过些日子你一家团聚后,你自可去山下,亲眼看一眼,你自会知道这一切是真非假。”
格根夫咬着腮帮说道:“可可可哪里来那么多的钱……钱不都是贵族老爷才有的吗?”
“错了,钱这个东西,留在手里的,埋在后院的,那不是钱,那只能算石头。”卫央道,“钱在咱们的手中,花出去,让一文钱在西陲转一圈儿又回到我们手中,那才叫真钱,此所谓经济。经济中,贵族老爷的钱很重要,但对我并没有很重要,唯有你们也挣钱,我也才挣钱。在这个领域里,我们都同样的重要,离开谁都不成。”
我们?
我们也重要?
俘虏们互相看着,只见每个人都满脸写着一个字。
穷鬼!
我们真那么重要?
“就比如你们一人有一两银子,我有一百两银子,若是你们的银子不花出去,永远也只能看着我的一百两银子羡慕。而若你们花出去,那便是你们的银子汇聚在一起了,那就是千千万万两银子了,这才是市场。”卫央话锋一转道,“然许多人不愿让我们把银子花出去,不想让你们的银子从一两变成一百两,那没有法子,只有提起刀子,跟他们耍子,我如今要做的正是这样的事情。”
高娘子轻笑而近来,通报道:“我见过哈密有一个女人,她叫蒙根其其格,有一双巧手,可惜曾经被贵族老爷们关在家里,只给他们编制棉衣。两年前,琪琪格贷款三十两银子盖起个厂房,如今她的毛衣,连军中都要订制。她丈夫是个很善良的男人,自己承包了三百亩的戈壁,正赶上长生天给雨水,两年来已有一半的土地长出了茁壮的树苗,官府要收购,一棵树苗要给他一千五百文的价格,他正在犹豫,他想在一万亩的地上种出树苗儿来。”
这个消息堪称摧毁这些俘虏们最后心理防线的火炮,他们彻底动心了。
一个当奴隶的女孩,如今凭自己的双手竟拥有连镇戎军都要订制衣服的工厂。
那我们缺什么?
她的丈夫定也只是个奴隶,如今却有一棵树就要一两银子五百钱的家产。
我们缺什么?
实际上,他们能赚到的钱并不是实际掌握的银子。
若不然家家户户藏有上百两银子,那西陲经济乱套了就。
数字,很多时候唯有数字才是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