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人家佩戴的是公卿剑,那是朝廷祭祀天地或者大朝的时候,配套祭服的黄金剑,樊某只是想表达自己有朝廷派遣的身份,故此才佩戴防止的小银剑,去年朝廷赐服的时候没有发下这些器具?”韩老汉好笑又无奈,但说着就生气了。
若是连这些都没有分发下来,那朝廷做的可就太过分了。
卫央想了下,隐约想到青儿好像曾拿着一把极其丑陋的剑,还嘀咕“杀鸡宰羊都不行”,冯芜还斥责她“不要胡说了”来着,难道就是那把剑?
“可惜那么多黄金了!”卫央心里叹息着。
韩老汉无语,半晌才解释:“那是黄铜的。”
那干嘛叫黄金剑?
韩老汉无话可说。
不片刻,外头走进来扈从,声称将那伙人“请”到了。
哪里是请人。
他们分明是不由分说把人家拖拽过来的。
樊某满心都是憋屈愤懑,他只觉今日哪哪都不顺意。
就在方才回到家,先被匠人们怼了一顿,一进门,他又看到从京师带来的老仆已经准备好了行囊。
他心里就更憋闷了。
但他没想到的是,一个算是同年的绿袍官儿,上去就是一巴掌,还训斥:“老奴才恁得气人,莫非是姓卫的派你来以仆欺主来的?”
樊某心中当时便有些不快活,那是他家里的老人,纵然不对,似乎也轮不到别人教训?
只是心中不快,他也就没说话。
岂料老仆与他在背后说:“郎君但要留在北庭,只怕要命不久矣。卫央此人面善心狠,郎君纵然能留下怕也只是给朝廷诸公当耳目尔。在人家的手底下,人家生杀予夺,纵然一杯毒酒,三尺白绫,乃至一把刀,咱们与谁说理?不如趁早归去!”
这话是好话,可听着有些让人不快。
“姓卫的有刀子,我莫非是软弱可欺么?”樊某训斥道,“不必多言,我乃朝廷钦点的北庭知府,何惧他卫央。”
一言说完外头有人道:“樊郎中,大将军叫你去听话。”
院子里惊得一群官僚手脚冰凉,有人不由道:“岂有背后下杀手的道理?不去!”
门外军卒冷笑斥责:“你等算什么人物,也配大将军刀剑相对?收拾行囊,准备滚蛋吧。”
遂见一队铁甲锐士,进门拽着众人的胳膊便走,那老仆脸上露出笑容。
进门后,众官僚只见卫央紫袍长剑,端坐在白虎节堂,麾下将校如雁翅分排在两边,瞧着他们的目光都很不善意。
樊某怒道:“我等乃是朝廷调遣,吏部核准的官员,岂有驱逐之理?北庭莫非不是大明的北庭?”
卫央微笑着道:“北庭自古以来便是神州之地,自然是大明的北庭。只不过,北庭可不是你等这样大明官僚的北庭。好了,我等商议军情方罢,后堂摆好了酒宴,算是为你们送行。明日一早,你等即刻去哈密准备东归,在我这里,你们没有一个合格的,因此,我代北庭军民驱逐你等劣官儿,没什么不好说。”
一时簇拥到后堂来,只见几张桌子,摆开寻常酒饭,酒乃是烈酒,饭却是粗茶淡饭,连色香味也不讲究,果真是粗糙到极点。
卫央道:“既不在白虎节堂,诸位可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