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万氏知道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索性也豁出去了,一转身看向侯爷道:“即便我们只是姜家的远支,姐儿好歹也是姜家的女儿,众目睽睽之下,侯爷也要不闻不问么!”
侯爷捋了捋款到的衣袖,看了姜万氏母女一眼,淡漠道:“对于一个前一刻还在信口开河污蔑算计我儿媳的人,这样的‘千真万确’,恕我直言,我一个字都不信。你们若想告京畿衙门倒也不麻烦,今日想是胡府尹也来吃席了。”
用完了晚席悄没声儿来看戏的胡夫人兴奋地挥了挥手:“在这儿呢!”
胡祡雍一口茶险些从鼻腔里喷出去:“……”夫人,你这么欢实是认真的?
琰华的表情十分真诚,朝姜万氏点头、摊手:“告吧!”
姜柔指了指胡祡雍,又指了指上官氏和姜万氏母女:“我先告,这几个人蓄意损毁他人名声。我记得按大周律例,无证无据恶意攀咬官眷该杖责二十,罚没百两纹银以做惩处,是不是胡大人?”
胡祡雍看了眼元郡王,又看看长公主,毫不犹豫点头道:“县主说的是。无法证明那位娘子与姜慕氏有关,又有老封君证明所谓买凶一事也属子虚乌有,已经足以动刑。”
姜柔兴奋地挥挥手:“来来来,先打了再审后面的。不给点儿教训,还当嘴里吐出来的东西不用负责了!”
奉若笑眯眯进了门来:“胡大人想是没带衙役来的,奴婢愿意代劳。”
胡祡雍:“……”我还能说什么呢?
上官氏惊声叫了一声“郡王”。
元郡王不敢在太子面前嚣张,也不能对着有太后撑腰的晋怀长公主如何,便罢目标对准了外姓得封公主的话语,掀起的嘴角弧度里是不加掩饰的瞧不上:“这里不是公堂,动用私刑,沈灼华你眼里还有没有律法了!”
华阳正听着繁漪讲事情始末,半分神色都没有分给他。
而太子似乎真把自己当做了看戏的,慢条斯理吃着茶,笑色微微,不阻拦也不反对。
上官氏看着奉若裙摆曳过门槛,朝着她而来,惊恐大叫道:“一个个乌眼鸡似的盯着说话的人,还不是因为你们这些人都在心虚!仗着自己的身份高,便明目张胆的就来包庇她!以为这样羞辱了我,转移的别人的视线,你们的肮脏伎俩就都忘记了!”
她的表情几近扭曲,双目爆瞪,贝齿切切:“镇国将军,害你们李家丢尽脸面的人可就在这里,你若是怕得罪长公主,得罪镇北侯府,自可装聋作哑不闻不问!”
华阳与繁漪说话的姿势不变,笑色依然温软而清淡。
可近在咫尺的繁漪却清晰的看到了那双浅棕色眸底有寒冰万丈。
那红唇轻巧开合:“掌嘴。”
一旁打扮贵气的姑姑微微一福身,朝着门外轻轻唤了一声。
立马有女使伶俐而入,把奉若都挤去了一旁,将上官氏拽至门槛之处,一左一右将其按住。
上官氏惊惧不已,用力挣扎着,却是半点挣脱不开,惊惧之下大喊了一声长公主的名讳:“沈灼华,沈太夫人可是答应了要护着我们在京中不被人欺辱的,你怎么敢违背太夫人的意思!放开!放开!你敢打我,倒要看看太夫人要怎么跟我外祖父交代!即便我犯了罪,也轮不到你来动用私刑。”
姑姑一向端庄的笑色一沉,扬手便是以及耳光先打了下去:“放肆!长公主的名讳岂是你这贱婢能称呼的!”
那位姑姑叫秋水,是自小伺候长公主殿下的。
成家以后发还了她们夫妇的身契,又为她的儿女谋了好前程。
夫妇两感念殿下恩德,一直留在殿下身边侍奉,打理着国公府和长公主府,世子爷徐颉便是这位姑姑一手带大的。
这满京里的人见着她们夫妇谁不是客客气气的。
便也养出了她一身不卑不亢的尊贵姿态。
秋水的笑色慢慢又恢复了平缓与镇定:“殿下给的赏是赏,罚也是赏!”
“这里是京城,一言一行都有规矩章程,便是你们崔家的家主来了,也得守着这规矩!你既有疑问,我便答你。冲撞长公主,语出不敬,按照律法,该掌嘴四十!但我们琰大奶奶仁慈,同殿下求情,便只赏你四记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