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斜风卷进,双喜连打了两个喷嚏,手中的瓷葫芦便倾倒了出去,乌漆漆的药汁一下子全洒在了春苗的衣裙上。
双喜忙拿了枕边的绢子去擦:“哎呀!真是对不住,对不住!”
春苗把她按了回去,拎着湿哒哒的裙子晃了晃,不介意的笑了笑:“没事,反正也不烫。待会子我再悄悄给你熬一碗汤药来。”
双喜不好意思道:“你先去换一身衣裳。万一正屋里叫你,可别耽误了差事。”
春苗觉得有理,便点头道:“好,那我先走了,你且先躺着。”
晴云是繁漪身边的大丫鬟,身边是可以留一个留头小丫头伺候着的。
对外寻了个“伤风”的借口,便让双喜带着人皮面具,便顶了那丫头的位置留在屋子里歇着了。
双喜坐在床沿细细听着外头的动静,最后坐不住的趿鞋下床,蹑手蹑脚到了门口,拉开一点缝隙查看外面的情形。
一般丫头婆子都住在倒座,后罩房的屋子宽敞,只有有体面的妈妈和大丫鬟在住,本也没几个人,这会子是正午,大家吃了饭大多在屋子里歇着。
外头一个人都没有。
正屋里似乎也没了动静。
双喜小心拉开门出去,熟门熟路地拐过容易撞见人的位置到了通向正屋的游廊。
她知道前头有无音这个高手在,她根本没有机会靠近,眼瞧着这个位置闹出动静的话也足以把正屋的人主意吸引过来,便拉了嗓子要叫喊出生。
谁知,最刚张开,就见无音无声无息得出现在了她面前。
那一声竭尽全力的尖叫屏在了双喜心口,痛与惧,随着血脉瞬间传遍全身,她知道、自己暴露了。
她下意识的要跑。
一转身,却见春苗就站在她身后,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阳光无遮无拦的流淌在天地间,穿过镂空的照壁,落了一缕从春苗的左眼斜斜照至她的右嘴角,是明与暗的极致碰撞。
春苗嘴角缓缓扬起一抹笑容,那笑容的弧度染了阳光的温度煞是可爱,然她清脆的语调却显得格外阴恻恻,底下的森冷意味,仿佛河底被湍急暗流冲刷的尖锐的暗礁,随时要将她扎的脱坡血流。
“双喜姐姐,你怎么来这里了呢?”
双喜是扎扎实实打了孩子的,不过养了四五日,依然虚弱着,又被如此压抑冷凝的氛围包裹着,几乎站不住。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就在耳边,是迟钝而颤抖的:“我、我只是出来走走。”
春苗慢慢走向她,伸出手去搀扶她的手臂:“不乖哦,还未出月子,怎么能乱跑呢!”
双喜心底生出的那种彻骨寒意,如雪山之巅经年不散的寒气,渐渐浓翳成无法穿破的绝境。
她在行云馆伺候不过一年余,可她知道慕繁漪的为人,忠心于她的,她会护着,但凡生出二心的,便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左右她已经活不成,她想尖叫,想把计划推进下去,她要死,她慕繁漪也别想半点不沾身!
可她张了嘴,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再次把所有的气力凝聚起来,心口仿佛被巨石堵住,出不了声。
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悄无声息的带出了行云馆,而那些盯在外头人甚至都没有察觉她们离开的动静!
她从不探听,从不多管闲事,她们怎么可能看穿她!
怎么可能!
春苗回了晴云的屋子,把双喜存在过的痕迹迅速掩盖。
过来搜的人,几乎把每一个人都细细瞧了过去,注定了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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