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妈妈督了琰华和繁漪交握的手,掩唇一笑,继续道:“阮明在公堂之上只说当初是如何被算计的,而没有揭破五公子,就是想着引他们再次拿我们杀‘容妈妈’的事来威胁,好让我们知道他们下一步要做什么。”
“不过看样子他们是一句怀疑我们只是在做戏了,所以,最近一直很安静。方才我招了人在倒座说话,说明了要安排了人去各处当差,暂时也瞧不出谁有被收买的嫌疑。”
晴云张了张嘴:“……主子就是主子,这机敏才智,不能比,真的不能比!”
阮妈妈点头,明白道:“姑娘都是知道的,只不过怕我们相互也知道了,会不经意间流露出相互信任之意,也是怕万一院子里还有藏着的眼睛。也幸亏姑娘谨慎,不然咱们若有不小心之处落在双喜的眼睛里,可真要坏事了。”
晴云深以为然,旋即又问道:“那容妈妈是怎么回事?人没事,躲起来了?”
她对她们之间的你不知我、我不知你,太懵了。
阮妈妈娓娓道来:“年前的时候有人算计阮明,与五奶奶陪嫁铺子里的有妇之夫有了关系。我便与容妈妈唱了一出戏,没想到把春苗和盛烟试探出来了。”伸手摸了摸春苗的头,“这丫头头一次表露身份让我好好监视这里,那样子就跟戏台子上的反派人物一个模样,真是把我吓了一跳。”
春苗嘻嘻一笑:“那时候五奶奶身边的文宣一直有意与盛烟套近乎,那丫头早有二心了。我听到她煽动阮妈妈去杀容妈妈,我便告密给五公子知道。”
阮妈妈笑道:“这就难怪五公子的人会在阮明动手‘杀’人时忽然出现,如此他们便以为拿捏住了我们母子的把柄,一次为要挟让我盯住姑娘的一举一动,并且煽动盛烟恨上姑娘,让她在镇国将军府出来咬住姑娘。”
晴云慢慢捋清了这几个人的身份和一直进行的任务,细细品咂了一下,又奇怪道:“那死的又是谁?”
阮妈妈道:“那个、只是义庄里的一具无名尸体而已。”
繁漪捏着丈夫的手指把玩着:“容妈妈的长子想跟着楚家的船远洋,去长长见识,我觉得这个想法很好,思想开阔的人才能替我打理好生意。只是容妈妈不放心他,就跟着去了。”
琰华点头道:“总不好一直让容管家与她夫妇分离,这样正好,将计就计,让阮妈妈顺利接手院子,可以他们的人的身份暗中观察咱们这里还有多少暗装。”
阮妈妈笑着接着道:“容妈妈也能让她陪儿子远航,待回来后就能一家团聚了。”
琰华本坐于繁漪身后,便不动神色的把妻子圈在了怀中:“把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当当,夫人真是厉害!”
他的臂膀有力而温热,在夏日的夜里也能轻易圈出一丝丝汗来,以青丝紧紧贴着颈项,有些刺痒。
繁漪这才反应过来,想推开,却叫他铁臂一揽箍的更紧了。
丫头和妈妈就这样看着,繁漪真是服了他的厚脸皮了。
晴云又问道:“那被杀的那个人是易容的?”
再推来抱去的也难看,繁漪索性安然倚在他的胸膛里,“嗯哼”了一声,表达对她猜测的肯定。
晴云便越发奇怪了:“他们怎么会没发现呢?尤其知道二殿下还活着之后。”
琰华摇了摇头道:“世上易容术不只有人皮面具这一说。江湖人的手段,一根银针,就能捏骨塑容。”
两小丫头惊叹不已,连阮妈妈活了这好几十年也是头一次听说呢!
“竟还有这么神奇的易容术啊!”
繁漪微微一笑:“世上之事,无奇不有。”
遇见了越来越多的新鲜事、稀奇事,大家也慢慢都能迅速接受了。
只是阮妈妈也有疑惑之处,问向春苗道:“你明面上不是为三公子做事吗?怎么又直接告密给五公子了?”
繁漪轻轻弹了弹染了粉红凤仙汁的指甲,嘴角拧起一抹讥讽笑色:“有时候盟友之间,并不是全然相互信任的。少不得亮出些底牌来。”
阮妈妈的神色一向是稳重的,但说起姜元靖还是表现出了一丝丝厌恶:“帮五公子,三公子图什么啊?那种人一看就是卸磨杀驴的主儿。”
春苗对此十分赞同,点头道:“三公子身体不好,读书入仕都难,但他又恨聪明,就会想要证明自己的本事不必任何人查。其实我觉得五公子的脑子一直不是很聪明,都是靠三公子在背后给他出谋划策。但是看得出来五公子又担心三公子来日会拿捏他,掌控侯府,所以有一段时间里并不是很相信三公子。”
晴云用力点头:“看得出来,尤其越到后面越多破绽。大约是把三公子的计划改的面目全非了吧?”
琰华澹澹一笑:“不过姜元靖最近输的有点惨,或许又要信了。”
繁漪不甚在意:“信也好不信也罢,已经不重要了。”默了须臾,“我只是参不透,到底他拿走你的衣物要做什么。”
纤细而微凉的指无意识的拨弄着他的掌心,一下一下,像一只小鱼儿游曳在他的心坎上,琰华忽然站了一起来,弯腰抄起她的膝弯,把人抱了起来:“想不通就暂时放一放,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事情与你商议。”
繁漪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了一跳,一手抱住肚子,一手紧紧搂住他的颈项:“哎呀,你做什么呀!”
狭长的瑞凤眼方三人身上一瞟。
三人连礼都来不及行了,赶忙撤。
两丫头一下子消失在重重轻纱之后。
阮妈妈转身关门,忍不住提醒道:“爷、可悠着点儿……”
繁漪羞恼地轻呼了一声:“妈妈!”
阮妈妈轻轻笑了起来,满是懂得之意,然后门扉闭合的瞬间笑声也被阻隔在外了。
【……】
两人身上只搭了一条丝滑轻绸,相拥温存。
他的手意犹未尽似的流连在她滑嫩的皮肤上,最后落在她微突的小腹上,小家伙很安静,他便有些紧张了:“肚子可有不适?”
繁漪一想起方才亲热时孩子的胎动面颊便烧了起来,细若蚊蝇道:“没、没有,他方才有动的。”
琰华松了口气,长臂一舒,轻轻撩开了幔帐,就那样垂着眸看她粉面低垂的害羞模样。
繁漪微微疲累困顿的眼被未熄灭的烛火亮光一照,便张开了眼,看向丈夫疑惑道:“怎么了?”
然而这人就开始不正经,没完没了的问她方才是否痛快了。
繁漪被他问的急了,一口要在他的颈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