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晴在进入职业圈之后,其实一直没忘自己的目标。她要寻找好男人,追求自己的幸福,所以各路大神她都认识,但是曾经确认男女朋友关系的,只有那么一个,
就是霸图战队的张新杰。
他们本来玩的就是同职业,在一个治疗群里,一来二去也就说上了话,偶尔张新杰还会教导她一下。
张新杰这个人,总是秉持着泾渭分明的原则,也就是说,对不熟的人,他公事公办,偏显高冷。可是唐晴就是一把火,太上老君炉里的三味真火,什么都能给炼化了,百花同霸图战队比赛的时候,唐晴总是死皮赖脸的邀请他去吃饭。
那个时候她真没什么想法,纯粹就是对他深深的谢意。只不过几场饭下来,他与她熟了一点,气氛不再那么客气了,张新杰教她如何吃饭能更好的消化、更好的品尝,让她来了兴趣。
跟着讲究人吃饭,可太舒服了……
但是这只是前菜。她真正一下子被击中心,是在看霸图与雷霆比赛之时,两大战术师的思维针锋相对,面对诡谲的战局僵持,团队频道蹦出了张新杰的指令:
冲上去,我来治疗。
当时,唐晴原本嚼着口香糖的嘴就不动了,把视频倒回去一遍又一遍,每每看着这句话,就好像看到了他的谨慎冷静、他的强大自信。
后来,第六赛季结束的夏休,唐晴风风火火的拖着行李箱跑到Q市,一抹艳丽明黄色的窈窕身影驻留在霸图俱乐部大门口。
张新杰同样也拖着箱子准备回家开始假期,就被她拦住了。
她大大方方的说,“张新杰,我觉得我好像对你有点意思,你呢?”
唐晴的出现与告白,实在是张新杰完美严谨计划中最突发的情况。但是他很快调整好了心态,在很短时间内,回忆与她的相处时光,又谨慎思索了一下自己对她的感情,最后他得出了结论。
“可以一试。”他回答。
然后唐晴就把他拐跑了,夏休期开开心心一起去旅游。
热恋是有的,心动也不是假的。有好几个夜晚,张新杰规正挺拔的坐在书桌前,在网上查询资料和评价,制定接下来的旅游计划。而唐晴就坐在书桌旁,托着腮,崇拜又依赖的看着他在台灯温暖光辉下的侧颜。她知道,只要是张新杰制定计划,就绝对不会失误。
他会把一切都算计好。天气,交通,最佳观赏时间,游客高峰期,他统统都把握的完美无缺。
“明天早上九点出门,从C市汽车站坐客车历经三个小时到达城镇。”张新杰复述着纸上的内容。
她漫不经心的听着,“好。”
“客栈入住时间是下午一点。”
“好。”
“古镇靠近雪山,气温相比市区会低一些,明天早上临出发前,最好买几件外套。”张新杰知道她这次带的衣服都是吊带。
“到了那再买吧。”唐晴撑着下巴,“路上冷了,我就穿你的。”
第二天出门时,张新杰果然胳膊肘上挂了件衬衫预备着,客车大巴空调簌簌,她扯过他的衣服披在身上,舒舒服服的窝在座椅上看窗外风景。看,他总是算的那么准。
路途遥远,他们坐在最后一排,张新杰摘了墨镜。
窗外郁郁葱葱,这里有城市没有的好空气,天很蓝很清澈,云层低的像是下一秒就会洒下来一块,缥缈又不失浓郁。
“我喜欢这种地方!”唐晴趴在窗子上往外看,“来这种古镇,只能坐长途客车,没有飞机,没有火车,就像是上个世纪年代的生活,谁也不能打扰。”
张新杰推推眼镜,“已经到这里了,没有人会认识我们,可以把口罩摘了。”
因为两个人职业选手的身份,去大城市旅游怎么看怎么像当活靶子,所以只能来这种半开发的远离市郊的非网红景点。
唐晴把自己的小脸蛋从沉闷的口罩中释放,大呼一口气,眼睛扑闪扑闪的,艳丽的红唇格外醒目。
张新杰把视线移开,“还有两个小时,你可以再睡一会儿。”
唐晴从背包里掏出两个被压扁的面包,“饿不饿?吃不吃?”
“车上不要吃东西。”
她扁扁嘴,收回手,“不吃算了,我一个人吃两个。”
张新杰一本正经,“最好你也不要吃。”正逢客车上下颠簸,“会胃下垂。”
“一次两次没事啦!”她不以为然,然而张新杰定定的看着她,虽说不是阻拦,但唐晴心想还是给他留个好印象吧,所以只好又把面包塞回包里。
如果说唐晴心目中过的最好的夏日,第六赛季的夏休期绝对可以排的上她一生中的前三。旅游就是累、就是挤,就是打卡,就是奔波。但是跟张新杰在一起,他连她的体力都会算好,日程有条不紊,几乎没有任何不适的地方。
古镇是真的冷,办好入住手续之后,唐晴迫不及待的要找服装店买个外套,她在前面和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新奇的跑来跑去到处瞅瞅,张新杰的步伐没有被她打乱,跟在后面板板正正的一步步走。
这是个以藏民族为主体的川省边陲小镇,其实游客也挺多,旅游设施完善。她在本地的一家店买到了专供给游客的藏族体验服饰,穿的厚重又质朴,她美滋滋的问张新杰,“好不好看?”
张新杰帮她把歪了的帽子摆正。
她又问,“好不好看呀!”
“衣服不重要。”张新杰这时候流露出一点笑意。
藏族人处在高地,阳光直射时间长,女孩们皮肤都是麦色,眼睛深幽幽的,纵然有对外人腼腆的,但举手投足都更为洒脱一些。她很不一样,皮肤白皙细腻,腰肢纤细,说话的时候偶尔会娇滴滴的,有时候却又死皮赖脸的。
他发自内心的勾起嘴角,“一看就能看出来,内里还是汉家女。”
重重山影,云里雾里。这里没人认识他们,一切都很自在。
爬上山坡,整个古镇全貌落于眼底。巷子瘦瘦窄窄,石板层层叠叠,挤簇在一起。
唐晴在山上向远处云端大喊,“我希望下赛季百花拿冠军!”
张新杰在一旁静静开口,“这不好说。”
她睨他一眼,又喊,“我希望张新杰被“膈应”一下。”
“呵呵。”张新杰并不在意,“还会说山东话?”
“膈应膈应膈应。”唐晴变身复读机,然后又呸呸呸,“你们那方言太绕嘴了吧!”
“新时代,请推广普通话。”他一本正经道。
晚上在街角吃饭时,店家摆上餐具,筷子果然不是成对的,一根比另一根短了一节,餐具花色也是混搭的,张新杰果然被“膈应”了。
唐晴在对面幸灾乐祸笑到岔气,“算啦现在人这么多,老板一个人忙不过来,你用我的。”
她拿着筷子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我用过的,你不会嫌弃吧?”
他接过,唐晴眼疾手快的把他那副拿过来。但是张新杰感觉更难受了,她拿着那双不对称的筷子在桌上夹菜,出镜率超高。
吃完饭消食,张新杰又把她带上了白天呆过的那个山坡。
“要不要试试看?”他说,“看看会不会又灵验。”
唐晴想了一会儿,双手在嘴边摆成喇叭状,冲山谷大喊,“我这辈子能看到张新杰失眠的时候吗?”
他在旁边无奈的叹了口气。
与他相反的,唐晴反而笑嘻嘻的挽住他的臂弯,“你低下头,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
他个子高,被她拽着微微俯身,“什么事?”
“你觉得会是什么事?”她仰头,闭眼凑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