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别走。”
她慌了,一步赶上,从背后紧紧环抱住他的腰,泪水潸然而下,哽咽着央求,
“师父,别再走了,求你了,我好想你啊。”
手背有股温热传来,他牢牢握住她的玉手,随即转过身将她搂进怀里。
霎时间,天与地,一片安宁,他的青衫微潮,染着一层淡淡的水气。
他的胸膛结实无比,起起伏伏略有些紊乱,她能感受到,他微热的气息轻轻拂过自己的额头,那味道很是独特,难以形容,就似冬天结了晶的霜雪,清新淡雅,温润如玉般流长。
他用手轻轻抚着她的头,温柔的安抚着,而她,早已痴醉其中,从未有过的温暖和安全感将她包围。
世界在一瞬静止,她什么都不再想,直感自己就要被这怀抱融化了,除了他,她什么都不想要。
他的气息愈来愈近,嘴唇贴上她的右耳,柔声唤道,
“锦儿,可愿做本王的王妃?”
锦儿…为什么是锦儿?
她猛的挣开那怀抱,面前竟是青蓝色华服,缀着银色的龙腾瀚海团纹。
赵宗奕正目光如水的凝着她,英朗的面容上尽是期待。
“不——”
苏伊桐惊叫着从梦中醒来,手紧紧的抓着身上的锦被,额头布满密密麻麻的汗珠。
我的天哪…
我这是怎么了…
苏伊桐用手抹着面颊的泪水,大口喘着气。
这是什么梦,我的天。
来不及想,她匆忙下床,从柜中取出那方锦盒,急急打开。
但见龙鳞仍在安然无恙。
指尖轻触,冰寒刺骨,苏伊桐牢牢握着,嘴角浮出苦笑。
夜,静的连风声都没有,只一盏孤灯作伴。
她傻傻的坐着,良久,提壶斟了杯双薰草,扬起头如烈酒般一饮而尽。
这茶早已冷透,苦味变得更浓更盛,用手捂着嘴,她才勉强着自己咽下去,秀眉越蹙越紧,意识转而清醒。
苏伊桐啊,苏伊桐,你现在厉害坏了。
苏伊桐自嘲一笑,你还想着左拥右抱了啊,你还要不要命了。
不,我从来眼里就只有一个他啊,我怎么会如此龌龊的想法?
心中另一个声音强硬反驳道,那你为何接受翌王殿下的好?
为何方才梦里会出现殿下的脸?
我…我…我不知道啊…
“哎——”
一声沉重的叹息,苏伊桐崩溃的把脸埋在双掌间。
我算是完了…我不能睡了…
还是失眠好,失眠起码不会吓死自己…
烛光明明灭灭,将她纤柔的身影映成半弧孤独,在墙壁上微微的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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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恩侯府慕容慈闺阁
“慈儿?慈儿?”
一位霜鬓斑白的老者忧愁满面的叩着房门。
身后两队婢女侍从皆垂首恭敬而立,手中托着琳琅满目的糕点和水果。
“慈儿,快来给为父开门啊。”老者急切的唤。
过了好一会,房门才轻轻开启,慕容慈一脸憔悴,暗淡无光的眼眸里尽是伤感,看得慕容延昭心疼万分。
他一把握住她的手,领着她来到桌前坐好,关切道,“慈儿啊,究竟是何事?为何这几日少言寡语,茶饭不思啊。”
“爹爹…”
慕容慈才一开口,眼泪便再也止不住,嘤嘤的抽泣起来。
“哎呀,慈儿莫哭,快说给为父知道啊。”
他越问,她便哭的越凶,只哭得慕容延昭心乱如麻,站起身将她的头抚到自己胸前,温言安慰着,
“慈儿,可是有人欺负你,让慈儿受了委屈?告于为父,为父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慕容慈已是哭得梨花带雨,泣不成声。
良久,才吐出微弱的几个字,
“是…是宗奕哥哥…”
“哦?”
慕容延昭一怔,追问道,
“是殿下?殿下怎么了?”
慕容慈擦着眼角的泪水,委屈的念道,
“慈儿…平息了那玲珑村的瘟疫,可…可他却怪我多事…不…还下令无他传唤,我不可随便踏进…翌王府…”
说到这,慕容慈的泪又如洪水决堤,顺着香腮止不住的淌。
“慈儿莫哭…”慕容延昭牵起袍袖,心疼的擦拭着她的泪水,沉默片刻,他蓦的起身,威武的面容转而严肃,朝着身后一声吩咐,
“少爷可在府中,叫他即可前来见我。”
“是!”
没过多久,慕容骥阔步赶来,朝着慕容延昭深深一揖,
“儿臣见过父亲。”
慕容延昭面透愠色,扬手示意他近前,
“殿下不准慈儿入得王府一事,你可知道?”“这…”
慕容骥看看身旁不住抽泣的慕容慈,坦言回答,
“儿臣不知,殿下未曾提起。”
“哼。”慕容延昭冷哼,责怪道,
“你是慈儿的长兄,又是殿下的兄弟,他们二人中间有所误会,搞得你妹妹这般失落神伤,你怎可如此忽视?”
“这…”慕容骥面露难色,又实在不好出言反驳,只得拱手默语。
慕容延昭轻轻拍了拍慕容慈的肩膀,朝着慕容骥走了两步,沉言道,
“我来问你,殿下这几日都在忙于何事啊。”
“回父亲…殿下…这几日…”慕容骥眼前一瞬闪过赵宗奕看向南舍公主那副疼爱的表情,眼神里溢满了柔情,竟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父亲。
“为何不讲?何事不可让为父知道!”
慕容延昭语气骤然严厉,带着一丝怒气。
“难不成,是在陪那南舍贱人?”慕容慈忽的一声锐念,刺得慕容骥心念一颤,
暗道,绝对不可给殿下徒增烦恼,
可…慈儿对殿下的痴心…也不能不顾。
“不,父亲,翌王府前几日有…” 慕容骥为难的看看满脸嫉怨的慕容慈,欲言又止。
慕容延昭心领神会,又安慰了慕容慈几句,随着慕容骥来到了庭院之中。
“什么?刺客?”慕容延昭虎目微瞪,面容转而暗沉。
“是,还请父亲安心,此事殿下与儿臣已有所部署。”
“嗯。”慕容延昭点点头,思量片刻,平静的开口,
“骥儿,为父知道,慈儿的性子难免会令殿下有些头疼,可她是为父的心尖儿哪,她自幼钟情于殿下,为父不忍心看她如此受苦。”
“是…儿臣知道。”
慕容骥低头错开慕容延昭的目光,见他未主动迎合,慕容延昭只得再追上一句,
“二人中间即有所误会,你且带着慈儿去给殿下赔个不是,瘟疫一事已然过去,就此作罢,莫要再生枝节。”
慕容骥微怔,蹙眉细思片刻,回道,
“父亲,此事即是殿下与慈儿之事,儿臣擅自作主恐有不妥,不如让儿臣先去请示殿下。”
慕容延昭旋即脸色一沉,斥责道,
“此乃是慕容家与殿下之事,你不去,难道让为父亲自己带着慈儿前去?”
慕容骥忙退后两步,拱手温语道,“父亲息怒,儿臣遵命。”
“好,那你即刻去办,此事莫要耽搁。”
慕容延昭语气稍有缓和,扬起手一声吩咐。
慕容骥一脸恭敬局促,行礼告辞,转身朝着慕容慈的闺阁走去。喜欢宿命情缘悬作尘请大家收藏:(www.zeyuxuan.cc)宿命情缘悬作尘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