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拿帕子试了泪,对王熙凤道:“你去把你们二太太叫过来。”又对鸳鸯道:“你亲自去梨香院一趟,就说我请姨太太过来打牌,让她把香菱也带过来。”
王熙凤和鸳鸯各自去了,贾母瞥了宝钗一眼,嫌弃的道:“这事儿我们要是不帮忙,佛祖都不能容了。”
封夫人看着老太太如此吩咐,面露诧异之色。
贾母道:“你们说的特征我都记下了,一会儿带个人来给你们看,二位先喝茶,一会儿见了人再说。”
二人只得耐着性子喝茶,惜春细心看着,只见宝钗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此时坐也不是走也不是,很是为难的样子。
不一会儿工夫王夫人和王熙凤就先回来了,王夫人脸色也不好看,看来王熙凤已经把情况说给她了。
进来先与贾母见了礼,又与甄家婆子和封夫人点头示意。然后慌乱的对贾母道:“老太太,这……还是先问问香菱的意思吧!”
贾母给了王夫人一个凌厉的眼神儿,道:“她不是已经不记得以前的事儿了吗?你问她什么?”
王夫人一时不敢言语了,只得坐在一边陪着,心里焦急不已。
不一会儿,就见鸳鸯带着薛姨妈和香菱进来了,鸳鸯并没有向薛姨妈透露一个字。
薛姨妈原来听贾母叫宝钗过来,心里就高兴着,又见鸳鸯亲自去请她过来打牌,还让带着香菱,她也没多想,一进来就对贾母道:“老太太今天真是好兴致……”
随着香菱进屋,封夫人猛的站了起来,眼睛就没离开过香菱的脸,众人也把目光都放在封夫人和香菱身上,细看之下,香菱除了眉间的一点痣,竟与封夫人有七八分的相似。
与此同时,香菱也看到了封夫人,四目相对,封夫人的眼泪瞬间止不住的落下来,香菱呆愣了一瞬,泪水也蓄满了眼眶。
封夫人再也顾不得其他,嘴巴抖动了几次才发出声音,叫道:“英莲!我的女儿啊!”说着就扑向香菱。
香菱的脑海电光火石之间闪过小时候在母亲怀里的情景,在人贩子手里挨打的情景,薛蟠酒后发脾气的情景,最后声音落在惜春说过的“……要勇敢一点。”
不知不觉香菱已满脸是泪,颤颤的叫了一声:“娘!”
母女二人抱头痛哭,众人也都跟着哭个不住,薛姨妈回头看着二人大哭,愣在原地,一脸的茫然,此时的薛姨妈也才看清楚,屋子里有两个外人。
薛姨妈看了看贾母,看了看宝钗,见宝钗脸色不好,她又看了看王夫人,忍不住道:“这……这是……怎么回事儿?”
王夫人拭了拭眼角,装做没看见薛姨妈的样子,低头喝茶。薛姨妈迅速把目光移到宝钗身上。
宝钗硬着头皮起身,走到薛姨妈身边,道:“妈,这是香菱的母亲,也是江南甄家的人。”
薛姨妈恍然,压着嗓子责怪道:“你既然知道了,为什么不去知会我一声?”
宝钗一时也不方便解释,贾母见封夫人和香菱二人哭个不住,自己先止了泪,对在一边陪着垂泪的鸳鸯道:“快去劝劝,叫她们不要哭了。”
鸳鸯和王熙凤上前,一个拉起香菱,一个扶起封夫人,鸳鸯劝道:“夫人快不要哭了,现在女儿也找到了,还不好好的说说知心话,这哭个不住可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