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莲拉着甄士隐给薛姨妈介绍道:“太太,这位就是家父甄先生。”薛姨妈脸上的诧异之色还没退去,就本能的站起身欠身见礼。
甄士隐道:“老夫还以为夫人回去了,不想是来找小女了,刚才我听说夫人为小女好的话,是说什么呢?”
薛姨妈此时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半晌才道:“英莲是先生的女儿?”
甄士隐骄傲的道:“是啊!这是我的女儿。”
薛姨妈道:“我还以为……我还以为……”
英莲道:“太太一定以为我还没找到父亲。”
薛姨妈道:“是啊!我哪里能想的到,你与先生是父女啊!呃……那个……你母亲还好吧?”
英莲掩嘴笑道:“母亲还好,下午她也会过来,她给女孩子们上刺绣课。”
薛姨妈道:“啊!哦!也挺好,一家人都当先生,也是有本事。”
甄士隐道:“人贵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喜欢做什么,有了兴趣做起来才有劲儿。就像薛学子一样,他刚进学院时可谓是傲慢骄奢,这几天,每天都有进步。我们做先生的看着也替他高兴。”
薛姨妈第一次听到有人赞他儿子,面上也忍不住露出喜悦之色。道:“还要劳先生多多指教。”
甄士隐道:“教导学子是学院的本份,夫人不用客气,薛学子虽年纪已长,但因长时间受制于享乐,以至于荒废学业良久,现在他能自己意识到学业的重要,而且愿意专心学习,也是他自己的造化。”一番话说的薛姨妈尴尬不已。甄士隐就差说,这个儿子都是被你惯坏了。
薛姨妈看了英莲一眼,面露窘色,一想到英莲与院长是父女,担心英莲背地里与甄士隐说起刚才自己说的话,到时候再对薛蟠学业不利,想了想,只得硬着头皮道:“我原不知先生与英莲是父女,因之前与英莲有过一段缘分,所以说了些呃……说了些不该说的话,还请英莲小姐谅解。”
英莲道:“太太多虑了,说了几句过份的话还谈不上谅解不谅解的。只是我之前是被薛学子强行买去了,但并没有行过夫妻之礼,也未做过出格之事,也好在太太庇护,又没有朝打暮骂的,我心里已经很感激了。只是希望太太以后不要再拿当初的莫须有的身份,来相要挟英莲做英莲不喜欢做的事儿就好了。”
薛姨妈被噎的说不出话来,看到甄士隐在身边,更不敢在人家亲爹面前说教别人的女儿,所以只好口称误会。
甄士隐怎能看不出自女儿的不悦,他进门之前只听薛姨妈说了他们父女油盐不进,并没有听全二人的话,现在听英莲说薛姨妈要挟自己的女儿,甄士隐心里犯起疑来。直接问道:“什么误会?”
薛姨妈哪敢说让人家女儿给自己儿子当丫鬟的事儿,但又恐英莲说出来,只得遮掩道:“没什么,没什么,我只是一时糊涂,说了几句不该说的话。”
英莲也不想自己的父亲与一个无知妇人对峙,也不细说,只笑着遮掩道:“太太既然知道不该说,以后也不要说了,小女家中虽不是大富大贵,但蒙上天庇佑,与父母团圆,过去的事就过去吧!”
薛姨妈道:“是,看到你现在当了先生,我也替你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