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睛时,看到四周是石壁。移开打坐的手脚,见自己满身尘土、结着蛛网,长出皮肤上蔓延出厚厚的苔藓,身侧有一把碎裂的锈剑,和自己的身体一样沾满灰尘。
心里空空洞洞,脑中一片空白,低头看——
地上刻了‘明归平’三个字。
是我?
他抹掉身上的青苔蛛网站起,看见石壁上刻出两个大字。
‘无怨’。
他什么也想不起来。
在无光的地方四处探索,触手多是石壁和泥土,好似在一个深洞里。
我怎么在这里?
只有我一个人?
这个洞里封闭,他没有看到别的通道,又走回苏醒的那个地方,在断剑碎片下方发现几朵散发柔光的八瓣无色小花,触手时心灵顿感祥和安宁。
明归平把碎裂的断剑碎片拼成一把整剑,提起剑柄,残铁仍然碎成一片。
他困惑的握住万分熟悉的残剑柄。
在暗沉的洞里,他又发现一片小小的柔光,过去查看,又见一朵八瓣的无色小花,一半露在外面,一半陷在石缝里。
明归平推那石块,发觉周围的石头松动。
用力挪那石头,果然石头后面全可以一块块可以搬动,在洞里不见天日,他不知搬石头搬了多久,渐渐探身进去继续挖动,某一时候开始,取出的石块上多了泥土树根。
风从缝隙吹进来。
他要出去了。
忽然四下巨震,头顶塌下来。
听到有人叫喊——
“大哥,不好!山崩埋住一个人了!”
“快挖出来!”
背弓的短装汉子扛着只死鹿走进一间临时搭的草屋,看到从土里挖出的青年坐起来。
汉子一下把猎物丢开,高兴的走来道:“醒了,兄弟。”
青年看他。
那大汉道:“山塌了将你埋在里面。我们发现兄弟你时,你怎么啥都没穿?”
“没穿?”明归平沙哑的重复,低头看身上的布衣。
“这是我们的衣服。”大汉道。
明归平跟着学说,“衣服。”
大汉从囊袋里拿出那无色的八瓣小花,“我们还想问兄弟,你怎么有这千年少年灵晶?”
明归平看无色小花:“千年少年灵晶?”
大汉见他只学自己说话,满面难堪的抓起头来:“哎,我看大兄弟你给山埋晕了,缓缓吧。我给你盛碗药汤来。”
那大汉出去,回来时带来一个模样相似的大汉,背后背着把斧子。
明归平目光不由落到那把厚重的斧子上。
那背斧子的汉子说:“兄弟,山塌下来把你骨头压断了不少,我们已经给你接上了。不过兄弟你功夫好像很不错,恢复得很快,往后忍个几十天,走路需用床边的拐杖。”
明归平低头看自己绑上木板的腿,两个汉子互相看看,一时谁也没说话,站在草屋里。
那背斧子的汉子道:“我叫淳于众,这是我弟淳于计,兄弟怎么称呼?”
他久不说话的嗓子仍然阻滞沙哑:“明归平。”
淳于计递来药汤,明归平仰起脖子一口喝尽。
淳于计问:“兄弟哪里来的?”
明归平说:“不知道。”
淳于计道:“归平兄弟和咱们淳于家都是修士,不方便讲师门么?”
明归平的头发晕,蹙眉道:“师门?不知。”
淳于计道:“这就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