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水婵调制好各色药物,放入宫主室的香炉中以灵火燃起,室内药雾缭绕。真水婵告退。
室内药玉所成榻上躺着一个戴面具美人,令仪侍立在一旁,汇报坤心宫近来的事务。
宫主道:“尔少门主将要大婚,本宫主养伤不便出席,安排送礼。”
令仪点头,说:“宫主,尔少门主指名要明五儿出席,代表坤心宫。”
宫主挑眉,“明五儿?哼,少门主既然喜欢她,让她看着自己成婚,这两人是缔结了什么‘玩法’?”
令仪说:“这倒不知道。”
宫主讥笑:“总不会是少门主的‘真心’。”
令仪说:“五儿师妹没有拒绝。”
宫主挥手道:“下一事。”
令仪说:“百草园除虫进程加快,我们私留多少‘白云乡’?尚将军府的舒窈来信讨要。宫主得尽快裁决,不然几天后就什么也没有了。”
宫主扬眉:“怎么进程加快了?以真水婵那点儿力量,能这么迅速?”
令仪道:“宫中姐妹都在百草园那里动手。”
宫主批令仪的安排:“坤心宫劫后之际,众人应帮助宫中重建,你耗废人力去百草园干什么?”
令仪道:“明五儿去除虫,大家承她奔走救护的恩情,自发过去帮忙。尔氏给坤心宫的武师尔武死于乱华之手,我又忙于案牍事务抽不开身,明五儿便每日和默顿实组织大家习武练功。”
宫主拍床怒起,“本宫主为坤心宫与尔氏力战乱华到重伤!这群忘恩负义的贱人,倒积极感起明五儿的恩呐!”
令仪忙安慰道,“大家并非忘恩负义,只是宫主当久了宫主,大家觉得宫主护坤心宫理所当然吧,反而视而不见。我今日便召大家来看宫——”
宫主胸口起伏,“不必来扰本宫主养伤!”
令仪说:“宫主,还有一事,琼华舒窈一明一暗的外嫁,倩倩被雷堡主带走了,真水婵向来不争,剩下的霏霏的辈分和资历便上去了,她可以被当作排在零露后面了,她申请去刑堂管事。”
宫主尖刻笑道:“哦?霏霏说话都不敢看人眼睛?执掌刑堂?这装软弱的东西,原来是硬骨头!”
令仪皱眉反感道:“真水婵虽然倔得不通人情,但是老实容易解决。霏霏心眼不少,我的主意是不批的,可她位置和资历既然上来了,按常规应该给她一个主事。”
宫主冷道:“你说。”
令仪说:“让她管采办和库藏,她一个贫贱的渔家女出身,够目眩神迷一阵子了,若是贪污更好,等到她成了案子,拿住处置掉。比之让她管刑堂收犯事姐妹们的人情和把柄,可要好得多。”
宫主哼一声,算是应允。
她捏碎手上药碗,冰冷道:“本宫主养伤这一段时间,比云游之时都不如,坤心宫真是天翻地覆啊。”
令仪跪下道:“我忠心跟随宫主。”
宫主阴森道,“世上人忠心的向来是权势和利益,落了毛的凤凰不如鸡,不必对我胡扯。下去吧。”
令仪退出宫主室,霏霏跪在外面,令仪把采办和库藏的牌子丢到她手里,冷然扬眉道:“好好做,账目上出了岔子,想想你要怎么死!”
霏霏看到牌子上不是她申求的刑堂职位,愣了一愣,还是安静收下,温声谢过一句,自己退了。
令仪去百草园监察明五儿那边的情势,见来百草园除虫的女修又增了些,有些一边除虫一边练拳脚,问明五儿怎么对付邪鬼。
令仪呼吸一停,见一道发亮的身影在眼前穿行,月伏波摘着花儿逗明五儿,被默顿实拔剑追,凛月紫君在后面说好话,月伏波一路哈哈大笑,不时或滑稽或活泼的撩拨着跟坤心宫女修戏闹一把。
令仪怒道:“臭小子!在坤心宫中撒野?”她厉声道,“凛月公子,你的下人扰我坤心宫弟子做事,还没有威严管教一下?!”
凛月紫君停下,满面古怪。他亲眼目睹过令仪缠着月伏波求欢。
月伏波笑挡住时刻都在露馅的傻兔子,双拳并拢伸向令仪,“我小主人是娇生惯养的天真少爷,拉不下脸罚人。掌事姐姐,您来?”
零露一边轻咳一边掩嘴笑道:“月郎,令仪掌事可不是你戏闹的对象,不要无礼了,小心自讨苦吃。”
明五儿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