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归平说:“小实,你要带紫君走?”
默顿实点头,“我等不及了!”
英幻说:“小将军,救走凛月小公子后有什么打算?”
默顿实瞪英幻,“姐姐既然不愿意,我自己便去,不会拖累姐姐!”
明归平说:“你还叫我‘姐姐’,走吧。”
她止住要说话的英幻,“是我面对此事,若是六师妹受胁迫,我是顾不了什么,一定会立即出手。”
英幻说:“既然如此,请让我跟随。”
明归平们迅速换上黑衣服。默顿实很是烦躁急促,不停按着佩剑,带她们趁夜翻上坤心宫宫墙,奔入夜里的街巷,听着万川千岛的睡人梦话,也有书生仍在挑灯苦读,她们转过数层街巷,前方越来越僻静,道旁的林荫飒飒,袭来阵阵冷风。
明归平说:“紫君怎么被安排在这里?”
默顿实迟疑,“我不知道...但我打听的是这里。”
英幻说:“有人。”
两人一鬼立即躲开,看到几个全意门的灰衣弟子提着灯笼,巡逻走过。
明归平说:“灰衣是全意门的低代弟子,他们来守卫凛月紫君?”
英幻说:“尔氏要月族的公子,可是认真的?”
默顿实说:“不知道,姐姐,我们再往里面走。”
趁灰衣弟子走开的空隙继续前行,穿过一片幽冷的假山林景,假山坑坑洼洼,长着奇趣古怪的天然洞眼。一栋大宅府就在后面,全意门的白衣弟子列队巡过。
英幻说:“凛月小公子是女帝国的人,雅兰公主怎么不派人来护卫自己的臣子?”
默顿实攥紧剑,怒道:“是尔氏霸道阴险,可恶!”
白衣弟子在宅府过去,默顿实一人先翻入宅府,英幻说:“我以为她最喜欢五叔祖呢,现在看不是这样。”
明归平想起她说四师兄对三师姐的情意,问:“你看人恋情很准?”
英幻说:“能看人心准一些,都是事机。人发杀机,天地翻覆。所以祖师爷当年教出了逆徒吕精芒,真是相当可怕的事,还不如后人是连阵位图谱都背不下来的歪瓜裂枣。”
“守道德就不能得利迅速,然而又不能忍受锋利宝剑藏于匣中,去受庸人的轻视和为难,如此来的智士难逃自取灭亡,然而机关环环相扣,必会流转,所以纵横之士多是死于非命,难得善终的,精英一灭,剩下都是智慧不足的人,再这样代代传下去,以不足误不足,以偏狭教偏狭。”英幻说,“智士来掌握洪炉大冶,就是这样衰落的。”
明归平说:“那依你说,如果是三师姐的无情道来主掌洪炉大冶,如此发展千年更好一些?”
英幻说:“我没有去过极北无香宫,但三伯祖是想让自己修道超脱之人,她三千年没有飞升,恐怕其中大有问题。但无情道清廉沉静,可以解去中下智士的混乱和狂心。祖师爷爱上三伯祖,也是自觉缺失,必然会有欣赏恋慕吧。”
她说:“不过绝欲无情有违常人之性,往后也容易招人非议和诋毁,通行于洪炉大冶的话,千年过去,也难逃面目全非。”
“如果是轮番...”
英幻点头,“必然是轮番。亢龙而有悔。见群龙无首,吉。智士独占洪炉大冶,以智乱天下,气数就要尽了。”
她看明归平,微微笑起来。
明归平听不大懂,想,我当年也没有建出门类辟出宗派,幻儿是以为我有自己的一方势力吗?
她们潜入宅府,默顿实领她们去宅府中心,几进几出,落到一座暗着的房屋前,房外围布着有洞眼的太湖假山,处处遍植郁郁花木,还有爬藤蔓萝布满的支架,白天看来必是很美的花园。
她们推门进屋,看到空无一人,默顿实一愣。
“怎不是这里?”
明归平一掌把默顿实打出去,皱眉说:“还要装?你是何人?”
‘默顿实’吐血落在屋外,怒道:“明五儿!你的修为远不及默顿实,怎会有如此的功力?”
明归平沉脸:“你是坤心宫人?谁?!”
‘默顿实’冷哼一声,手指飞快掐动法诀,但见藤蔓疯狂生长,飞快缠向明归平两人,花木树枝伸长扫向她们,树叶化为锋薄暗器,从树上簌簌脱下,群起而见缝插针,袭向明归平。
明归平一掌拍断打来的狂木,一片叶子在英幻手臂上轻轻一擦,英幻便听到纸破裂和气息泻出的声音。
明归平闪身护住她,把她推进屋中,“幻儿,去安全处!”
那些杀气腾腾的阳木阴木攻击明归平,而‘默顿实’掌中生出尖锐的木刺,以木刺为剑,穿行于植木中攻击明归平,那些植物不伤她一点,随心所欲为‘默顿实’所操控。
明归平一怔,身上隐隐作痛,觉得熟悉。
英幻在屋内说:“我去找火!”
‘默顿实’娇笑:“要火啊,容易!给你们!”
她另一只手飞出一团火焰,抛向四周包围的假山石,落进一个洞眼中。
“轰!”
一声爆响,山石窜出一股炽亮而滚热的烈焰雷光,连绵引燃相邻的其他石洞眼中的东西,洞眼中声声爆响不绝,烧熔金铁的猛火全部向被假山围在中心的明归平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