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美少年拎起大学士的脑袋,问道:“你叫什么?”
上官学士兴奋:“我...”
红衣少年按住他的嘴,“你叫奴,官下的奴。”
大学士欢喜抱住红衣少年的腿:“我是奴!你的奴仆!”
男女趋之若鹜,全部沉迷于红衣少年,只有流泪的鲛人了无生气的缩在水池底,远远避开美貌的少年。
鲛人眼中,水中印下的红色倒影,分明带着血肉的腥腐,带着远古而来的可怕暗影。
红衣少年邪笑:“催枯,这条鱼不唱歌?”
手下拿鱼枪朝鲛人身上一刺,鲛人流出无色血,泪珠化的珍珠流得更多。
商人笑:“主人,它是小的专门从洪炉大冶灵机千岛买来的,歌喉正是难挑的好。”
鱼枪又刺出一个洞,鲛人凄然惨叫,红衣少年倚着迷醉的人群,笑眯眯的看它。
“洪炉大冶...”红衣少年眼眸迷暗,“呵。”
商人命令道:“唱!”
鲛人哭哭啼啼,声音婉转尖细,渐而古老苍茫。
“金乌光耀,声闻于天...”
红衣少年的脸陡然狰狞,“‘金乌声闻于天’?北冥那个姓姬的?哈!竟然是死老头子走时落下的歌!”
商人看到主人情绪不稳,陡然哆嗦,不知后面会发生什么,如果主人兴起屠杀这里的名流大商,他鬼使催枯得想法子善后。
鲛人眼前一晕,被怪笑起来的红衣少年抓起,亲热的搂在怀里。
“好久没听到这首老歌了,继续唱!”
“...纷纷扰扰,吾谁与从?归去来兮,谁与我终?”
红衣少年触动哪里心绪,忽然满面失落,“归去来兮...归去来兮...他...”
商人觉察到发神经的先兆,不安道:“主人!”
“他先走,先丢下我...”红衣少年冷笑而暴怒,“‘归去来兮’,呵!臭老头子说得轻松,明归平早死掉,‘归’来,还有谁?屁话!”
咔嚓一声,澹台闇拧断鲛人脖子,饮美味的血。
澹台闇身下的人们疯魔痴迷般的张大嘴,渴求接红衣人手上的鲛人血肉。
商人陪笑:“主人,这精灵味道如何”
‘商人’接住魔主扔来的鲛人手臂,兴奋的邀功说,“主人,小的受姓吕的的刑书启发,以鲛人粉为其中一味材料,开始研发比单独的它控制效力更强百倍的方子,取名‘六净散’,主人觉得怎么样?”
忽然由灵力传来尚将军府人的洪亮斥骂:“京都严令禁制这些毒物,尔等奸商胆敢暗地走私鲛人粉,给尔等半刻,出来束手治罪!”
男女客人一片惊慌,形象混乱的蜂拥而出,撞进尚将军府的包围圈。
尚将军挥手下令,“时间已到,放火!”接着又惊道:“阁老,学士,大人,上官公子,你们怎么...”
阁老家老等官员贵族纷纷捂脸狼狈:“将军,烧,烧!为大局着想,把这里烧干净!”
尚去病一愣,接着痛恶道:“大君待你们如何?为何辜负上官?”
众富贵人掩面哭嚎,纷纷叫来自己的车马仆人,奔逃而去。
不知谁抛出雷鸣堡的昂贵雷火,雷火爆鸣燃烧,炽亮得叫人睁不开眼睛,酒楼顷刻间陷入冲天火海。
尚将军怔然回过头,看到后面清冷道人眼中不掩的厌恶。
归尘冰冷道:“师父说得对,这便是人世,追逐外物不死不休,虽然活着,也如行尸走肉。”
石镜忽然皱眉道:“师弟,行尸走肉虽然丑陋,但我们千百年枯坐无为,自持不伤,和木石又有什么区别?”
归尘皱眉,“师兄,怎么?”
石镜沉默。
这时士兵来报,“运送鲛人粉的是穷苦出身的年轻男女,逃出来几个。”
尚将军汗颜,看向面无表情的归尘道人。
尚将军粗声:“捉回去审问!按交代的依法处置。”
士兵迟疑又道:“将军,有烧毁的妖魔尸体。”
尚将军脸色一变,事情程度顷刻变得不一样,“魔尸?!鲛人粉黑市和魔族有关系?!”
大火正在快速烧尽药粉流出之地。
火光印在归尘冷素的脸上,他闭目片刻,开口说:“有一个人唱歌。”
石镜讶然:“唱什么?”
“‘归去来兮,谁与我终。’”
清音一毕,雪光流入地室,归尘看到一个红衣少年在火中唱歌。
那少年新鲜的看无垢而独立的道人,眯起风情万端的眼睛。
归尘挥袖以灵气扫出一条清路,朝少年伸出手。
红衣少年一怔,忽然笑起来,“哦?你要救我,冷冰冰的哥哥?”
归尘从火中带出一个阴柔秀丽的红衣少年,想来是商人贩卖鲛人粉中的头牌。
听说这些恶商有拿鲛人粉喂养出寿命短暂的美貌药人,高价卖出去敛财。
红衣少年笑嘻嘻抱着归尘的腰出来,听到上官韶雍叫归尘一声:“归明伯公”。
红衣少年眯眼笑起来:“你叫‘归明’?”
少年来牵他的手,归尘脸上一冷,少年被一阵寒气弹开。
红衣少年反而更高兴,“你生我气了,要教训我?明哥哥?”
红衣少年跟来不走,说着:“归明救小七,小七要报答。”
归尘无情无意,身影倏忽远去,少年伸手不及。
“救你性命那时就罢了,我师弟有洁癖,向来独处,不让外人靠近。”石镜说:“小七,我们是出家人,不重人情利益。”
小七笑:“哦?冰哥哥出家了,你可没有。”
石镜愣住。
红衣少年捻起他一缕头发在没有血色的手里揉搓,嘲笑道:“无香宫自私自恋的石头们,伊湄修行三千年不能突破飞升,她厌恶我们脏恶,还是不得不和我们共用这污秽世间,无情之体有何用?”
石镜脸色大变:“你!你是何人?”
‘小七’笑得更邪更魅,”你跟着她受尽枯槁之行,好人恶人都不来亲近,想做的不能做,去做的让人避而远之。啧啧,空有修为,修行飞升又没见希望,你真的甘心?就没疑心?”
石镜汗如雨下:“疑、疑心什么?”
红衣人哈哈狂笑:“疑心伊湄的‘道’,根本不成!”
石镜脸色苍白,听红衣人继续说。
“追逐虚无缥缈,不如自己强大,制定规则,享用当下世间!”澹台闇笑,“本魔主,就有当下实用,让你快速见到成效的力量!”
石镜退后,“你...是西渊魔主?”
澹台闇吐出一颗石子一样的东西:“这是古魔骊王传下的阿赖耶种子,有它能保不死。伊湄连飞升成仙都不成,活得一点意思也没有,生死又能维持到什么时候?何况你们这群有样学样的徒子徒孙?”
石镜看着阿赖耶种子,目光发直。
澹台闇吞下阿赖耶种子,在石镜耳边暧昧轻笑:“本座,要归尘。”
京都鲛人粉之乱了结后,归尘回到清冷之渊,前事过去如同逝水,于他再无波澜。
而二师兄石镜开始自无香宫频繁出游,一天狼狈的回来对他说:“我在外面惹上西渊魔人,师弟帮我!”
归尘跟石镜再次入世,石镜说前途有瘴气,要服药克制。
归尘服药杀魔,忽然昏迷晕倒。
醒来时他躺在西渊凄艳的血肉之花上,四肢被锁,西渊魔主笑盈盈的扳起他的下巴亲吻。
西渊魔主满目亵渎的赏玩,“上官归明、男伊湄,寂灭玄水功成就的身体,的确是天下最干净的,漂亮至极。”
归尘震惊而厌恶:“你——魔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