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朗坤握着钢笔。
表情已经不能用难看两个字形容。
“你怎么跟他们聊的？”
以往，季朗坤信任儿子，他出门办事，他只管等着结果即可，不必参会过程，也不过问细节。
这次，他怀疑了。
季寒城对他儿子颇有芥蒂，会全心全意维护他吗？
以他的能耐，要是真心实意尽全力，何至于闹到需要赔钱的程度。
季寒城道，“爸不信我？”
他看清楚了根源，父亲的疑问，并非真想知道细节，而是不信任。
身处在四季集团总裁的位置，他手里握着足够的权力，也承担着沉重的压力，如果连起码的信任都不能获得，未免太心寒。
季寒城心里冷嘲。
父亲对他的信任，怕是早已荡然无存。
季朗坤皱着眉头，脸色黑沉沉的，但几经权衡，还是签了字。
这笔钱，是给长子解围的。
哎……但凡能让他省点心，他也不至于在寒城面前这么抬不起头。
现在他为了维护季南天，跟季寒城闹的不愉快太多，这小子脾气一上来，撂挑子不干，他难不成还得舔着脸求他？
想来想去，季朗坤不能跟季寒城闹的太难看。
“我要是不信任你，就不会让你坐这么重要的位置，你可别忘了，你给沈曼拨的那批款，我也只是口头上批评你几句，可没罚你。”
季寒城道，“那笔钱，会翻倍回来，但大哥这次赔的钱，可是一分回不来。”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父亲因为沈曼那笔钱耿耿于怀，每次心情不痛快就拿出来说事儿，季寒城实在听腻了。
他痛快答应杨半农的要求，一者是他懒得再扯皮，去调查他的黑料，以暴制暴，二者，父亲对沈曼的态度，让他不爽。
既然要背负骂名，何必拉一个垫背的？
季朗坤闷哼，“能不能回来，还是两说，你可别把话说的太满，捧得多高，摔的多狠。”
嗡嗡。
季寒城手机振动，单调的背景图上，老婆两个字，足以照耀所有。
他拿起文件，“爸还有事吗？”
季朗坤没看到谁的来电，但是能让儿子嘴角露笑容的，应该不出其右，“我有事，你就能留下？”
“你没事，我有事。”
说完，他离开办公室。
季朗坤压住了眉心，他愤愤咬了一口牙齿，然后打通了长子的手机。
电话一接听，他便怒斥，“在哪儿？给我过来！”
——
“老婆，下班了吗？”
季寒城按下电梯，声音温和如许。
那边的沈曼也在电梯里，信号不太好，“你在公司吗？还是回家了？我们见一面，有空吗？”
“有空，我在公司，你过来吧。”
什么时候都有空。
“好！”
季寒城走出电梯口，外面是一身风尘的季南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