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沈曼的口风,佣人便认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低头认错,“二少奶奶说得对,是我……多嘴了。”
沈曼品尝茶水。
这味道和她第一·次跟林岚在花房喝的一样,只是对饮的那位却跟她阴阳两隔,无声无息的时间,带走了太多东西。
喉咙里不是滋味,沈曼放下水杯,“你在季家也有十几年了,家里的规矩还不清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心里得有点谱。”
佣人头快要低到胸口,生怕沈曼交代一句“拿钱走人”,态度更加卑微恭顺,“二奶奶提醒的是,怪我嘴巴长得不是地方。”
沈曼笑了笑,“季家不是普通人家,要不然也给不了你这么好的待遇,你也不想想,多少人挤破头进来,要不是看在你儿子当年对季家有特殊贡献,你留得住吗?”
“何况在名门贵族里面,一个被赶出家门的佣人,谁还敢要啊?我记得你家还有个躺在床上等着你养的老伴儿……”
沈曼直接点出佣人的痛点,她更是吓得膝盖发软,要给沈曼跪下,“二少奶奶,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您……”
说起来女佣人来季家的原由,还得追溯到十几年前,当时她儿子高中没毕业,去季家一个分公司当个小保安,按理说他八辈子都不可能见到季朗坤一面,偏偏有一年季朗坤去分公司视察,差点被一个索要工钱的工人拿板砖给砸,小保安反应快,替他挨了一下,脑袋缝二十多针。
也正是这份恩情,她儿子被破格升为保安组长,后来她沾光来了季家。
扶住她的肩膀,不让人矮下去,沈曼道,“你们夫妻感情深,心甘情愿照顾他,不离不弃的,让人感动,想想看,季董事长对自己的妻子,不也是这样吗?夫妻间有口角,但没有隔夜的仇,其中的冷暖,外人怎么知道?你说是不是?”
软中带硬的一番话,佣人被说的心服口服,越想越觉得自己想的方向大错特错。
是啊,老爷平时对夫人那么好,体贴又大方。
对三少爷也极好,比对大少爷和二少爷都温和,他们更像是一家三口。
二少爷十次来,有八次都是不欢而散,经常在书房吵的震天响。
佣人吓得眼泪往下掉,又不敢哭出来的,只能小声的不断求情,“二少奶奶,您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我是个小地方来的,没脑子,也不会说话。您别跟老爷说……求求您。”
沈曼宽慰,“怕什么?我说告你的状了吗?往后啊,这里我是要常来的,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可以跟我聊聊,董事长日理万机,哪有心情和闲工夫听你念叨?”
佣人一听沈曼以后要常来,带着泪惊喜道,“真的吗?二少奶奶您要住过来?”
“那倒不是。”
佣人不敢细问,只打包票说,“二少奶奶您喜欢吃什么,有什么喜好,跟我说,我给您准备!”
沈曼看着那套茶具,答非所问,“都是夫人生前喜欢的东西,先放着,给三少爷一个念想,他还小,突然失去母亲,恐怕很难适应。以后你伺候他更要费心,比以前还要用心,要是三少爷病了,或者状态不好,你就给我打电话。”
“好的好的,二少奶奶您心真善。”
沈曼笑笑,不说话。
客厅内,季朗坤父子三个人,还在跟江都的领头人物聊天,看样子到了收尾阶段。
奇怪的是,今天的场合却没看到季南天。
不对吧,都不露个面?
不大一会儿,客人离开。
季寒城率先大步走过来,拉着沈曼的手,“忙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