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海是个好孩子,只是刚好在情窦初开的时候遇到了我罢了,与其耽误她一直想着我,不如就随她,过段时间她厌了就没事了。”
睡前,洛衿听到夏海迷迷糊糊地说会永远爱自己。
永远吗?
年轻人。
她们的应允就如这眼前的雪花一般落下来,大至人生、婚姻、前途、爱情,小至礼物、约会、电话、陪伴。说过就会忘记,就如雪花落地即化,没人记得自己一生看到过多少片雪花,虽然这些晶莹飘在天上的时候,美得令人目眩。连她们自己的脑袋里都天花乱坠分不清楚,像看烟花一样,转瞬即逝,风一吹,烟花散了,风一吹,雪花就没了——洛衿看得太多、听得太多、等得太久,最后无一例外全是失望。
“说真的,”袁格礼忽然一本正经地问道:“你开心吗?”
洛衿不自觉的弯了弯唇,手指在手里纸杯上摩擦着,“多少有点乐在其中吧,有时候看到她开心我也会觉得挺开心,不过,唉,怎么偏偏喜欢我。”
“又来了,你什么时候能改改你这个拧巴的个性。”
洛衿喝了口热茶,说:“其实我真心的想法是,长痛不如短痛,只要她的生活里面完全没有了我,一段时间之后她自然会有新的喜欢的人新追求,没必要一直在我这里感受这种求不得的苦。不过,我并不想自以为是的说着‘我是为你好’这种话替她做选择就是了,所以我让她选择她自己觉得会比较开心的。但其实这里面我就是有私心,就算她以后后悔了责怪我怨恨我,我也全然接受。”
袁格礼伸手想接外面的雪花,不过接到手上又全都融化了,觉得没什么意思,“就算她到了我这个年纪,回想起年轻的时候为了你出柜,为了你和家人闹翻,为了你承受各种歧视和鄙夷,觉得悔不当初,那也是她自己的选择,又怎么会怨恨你现在没有干脆的拒绝她?说到底,你到底是直接消失在她身边还是陪她玩这一年恋爱过家家,不都是她自己选的吗。她真的人品差到以后会反过来怨恨你?为什么你总是要对别人有着最差的期待,你对她就连这点相信都没有吗?”
“……”
做最差的准备总是没错的。
袁格礼对洛衿的沉默有点恼,语气变得有点冲,“有时候真想打你一顿。”
洛衿挑了挑眉,“但是你打不过。”
袁格礼作势捏了捏拳头,假装恶狠狠地说:“要不是你学了两年散打,我会打不过你?”
洛衿举起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两人突然都笑了。
袁格礼把外套拉拢,给了洛衿一个白眼,“算了,我不和你一般见识。总之,你开心就行,就算这个人不行,我们还可以再遇到下一个,如果你真的实在不想找个伴,也没关系,你还有我和齐沅。我绝对不会让你再像之前那样一个人孤零零的死掉,听到没有!”
洛衿一愣,还没来得及开口,袁格礼就摆了摆手转身离开,“大晚上的我干嘛不睡觉在这里说这么酸的话,冷死了,你不睡我要回去睡了。”
洛衿一个人倚在木栏杆上看着空中稀薄轻盈的小雪,一直到杯子里的茶喝完了,才回了房里。
第二天早晨,夏海倒是比洛衿先醒了,醒的时候自己正儿八经面朝上和洛衿分别躺在这张双人床原本该躺人的地方,中间还是隔着那个礼貌且安全的距离。
夏海一个激灵就坐了起来,连带着被子也被扯动了一下。
那是我在做梦?不对不对,好像是真的,是真的吧?是真的!
也就是说衿衿现在是我女朋友了!?
夏海激动地转头看洛衿,她依然闭着眼,似乎还在熟睡中。只是刚刚夏海坐起来让被子往自己方向扯了扯,露出洛衿睡衣领口,只是,洛衿的睡衣扣子为什么是错位扣着的?
欸?难道自己昨天晚上睡了之后真的解过洛衿衣服吗?没记错的话那应该是梦吧。
这是夏海人生中第一个对什么是梦什么是现实产生了巨大怀疑的早晨。
夏海摸了摸下巴,仔仔细细地翻阅了好几遍脑海里的记忆碎片,虽然不管怎么思考应该都是做梦才对,但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趁着衿衿没发现,帮她吧睡衣扣子扣成正确的样子吧,万一真是自己昨晚上解她衣服欲行不轨,估计被发现之后衿衿要立马和我分手了。
夏海慢慢的挪过去,手刚触到洛衿的衣服,心里就一阵莫名的紧张,正人君子的话果然还是不能全部解开了再扣上吧,只能解一对扣一对,但是不管怎样还是会看到一点里面的风景。
要不闭着眼睛?但是这样下手不准让衿衿醒了怎么办?到时候衿衿看见自己在解她的衣服一定会说。
“才第一天,会不会太快了?”
不对不对,衿衿才不会这么说……!!!
“衿衿……你醒啦?”
洛衿莞尔,也坐了起来,摸了摸夏海的头,“早。”
夏海一时不知道双手该往哪里搁,急着解释说道:“那个,这个,你误会了,太、太快……”夏海在脑海里搜刮着话语,却发现自己原本想要解释事情始末的思路现在全都往‘太快是指什么太快了?’的方向跑了,而且颇有一种脱缰之马拉不回来了的感觉。
洛衿低头看了一眼立马明白了是自己昨晚上回来摸黑换衣服的时候扣子扣错了,只是……洛衿看着眼前这个渐渐开始脸红的女孩,不自觉地弯了弯眉眼。
这人到底是不是体贴给自己整理衣服,还有待考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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